遍茶水里面,混杂了太多的污浊,抛去之后,再续上水,才能品这顾渚笋尖。”
花旦脸儿忽地一红,好像被父母看出心事的少女,过了一会方才释然。
茶水倒进茶杯之内,茶香随着水汽向四周飘散开来,直令人神轻气爽。茶具是一套定窑出品的瓷器,淡黄色的茶汁在洁白的杯壁上滑动,她们似乎在演绎着清玄的乐曲,真的想就这样看着她们,体味着此刻的韵味。
“请!”
主人发话,客人自然不好拂逆主人的盛情。花旦轻轻端起茶杯,就象在捧着一颗心似的,品一口香茶,一颗清泪悠然而下。
无伤愕然良久,唯有沉默以对。
“她叫什么名字?”
“顾渚笋尖,”无伤又加上一句:“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清泪呢!”
“好名,好茶!”
“当然,真是好茶呢!”无伤望着蓝天,“这是官家特地派人送来的,官家最喜欢的茶!”
“啊?”花旦没想到一杯茶,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心绪稍微平静一下,才道,“官家是怎样的人呢?”
无伤不假思索地回道:“象天一样的男人。”
“那么,您呢?”
“我?”无伤顿了一下,笑道,“我就是我,种无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种无伤。”
大官人的话大吗?
花旦不觉得,大官人配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四个字呢!
正在这关口,书生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人未到声音却到了:“大官人,大官人!”
一定出了事,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自去年起,河北东路兴起了一股土匪,头目“没角牛”杨进,纠合李贵、王大郎等人,在沧州、德州、永静军、棣州的广大区域内流窜。宗泽出任本路大总管之后,这股土匪销声匿迹,仿佛蒸发了一般。今天,野外训练的种无伤居然发现了敌人踪迹。
“没角牛”杨进看中了十余里之外,沙涡镇朱老员外家中的宝贝女儿,今天带着一百多人,来沙涡镇迎亲。朱老员外不愿意,为了活命,只得委曲求全。
书生去找肉,竟摸进了沙涡镇,了解到这些情况。
种无伤听完,一口将茶水喝掉,道:“集合队伍,进剿杨进。”
杨进名声在外,狼崽子有听过人家大名的,据说,人家有上万的队伍,咱们有多少人啊?不过区区五百多人,五百打一万,谁活谁死啊?
看着狼崽子们迷惘的表情,种无伤气定神闲,只说了一句:“本官进镇把杨进杀了,尔等守在外面就好了。”
听大官人这话,难道不用厮杀吗?
这下,一多半想逃跑的狼崽子,准备先看看再说吧!
种无伤骑白马,挎宝刀,懒洋洋地来到沙涡镇。
村口守着几名喽啰,刚要开口问话,无伤扬手丢过来一锭银子,佯称专程前来道喜,因而顺利进入龙潭虎穴。
不用寻觅,拣人多、闹腾的地方去就是了。
大门前下马,大摇大摆地往里闯,守门的喽啰刚想拦阻,眼前一花,已挨了几巴掌,到底是几巴掌,没来得及数,可真他娘的疼啊!
“混帐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就是杨进也得卖我几分面子,凭你们也敢拦我?”种无伤喝道。
喽啰们被打傻了,种无伤迈步来到院中。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空气中飘散着美酒的醇香。
人很多,“没角牛”杨进却只有一个,种无伤找到了他,他也看到了种无伤。
“何人?”杨进瞠目喝道。
“你——不——配!”
声音很轻,在场的每个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种无伤的动作很慢,杨进就是无法躲避。
龙鳞七宝刀出鞘,转眼间,又隐于无形!
杨进那没长角的头窜起来,鲜血喷得满脸都是,兀自赞道:“好刀!”
没了头的身子,已经栽倒在地。
直到这时,“你不配”的最后一字才算真正落地。
一招,斩杀大龙头,所有的喽啰都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种无伤一声清啸,直上云霄,旋即道:“本官种无伤,奉命缴匪,首恶授首,余皆不问!”
气势逼人,居然无人敢稍有动作。
移时,喊杀震天,周八带着狼崽子们杀进沙涡镇。没死的喽啰全部成了俘虏。
书生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花旦诱引着薄弱的思想,劝降了几十名喽啰。其余人用狼崽子们充数,花旦乔装新娘上了花轿,种无伤依然骑着他的白马,书生整队相随,直趋匪众老巢。
转了一弯又一弯,翻过了一山又一山,终于来到贼巢前。
吹吹打打,来到山门前。二龙头李贵、三龙头王大郎早已等候多时。
李贵看不到杨进,问道:“大龙头呢?”
一名小头目凑上前,低声道:“大龙头喝高了,嚷嚷着也要上花轿。兄弟们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