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战败,作为大本营的幕僚长官,我的责任不可推卸。在那个时候,我自然会负起
自己的责任,承担应有责罚。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王国流浪在外的孩子
们带回家。士兵们,请遵守军纪和秩序,让我带你们回家。”
五千多人聚集在高坡前寂前无声,唯有云残雪那颤抖的声音在低低地回响。士兵们的目
光都聚焦到了云浅雪身上。不避讳失败,不回避责任,这个受伤的青年将军有一种难以言述
的魅力,人们能感觉到,他含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他将用生命来实践自己说出
的诺言。这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带路人。
对溃兵的重新编整开始了。在皇旗下面设立了十几个报名点,苏木队长带着卫队来维持
秩序,溃兵们整齐有序地排着长长的队列到高坡前重新编入名册。军官们则自动从队伍中走
出来,拿着身份牌向云浅雪自报身份:“我是第三军十六团百人队长切诺亚。”
“我是第五军十一团队的副团队长,哥斯夫。”
“第十一军第八团掌旗官康西雅。”
在这艰难时期,云浅雪表观出了一个优秀将领的才干和明快决断能力。不管哪个军团什
么部队的军官,只要来投靠他的,他统统接受。他任命了十几名百人队长,命令他们自行召
集散落在外的士兵前来会合。另外。他任命苏木担任粮草队长,专门负责带队搜集粮草——
说白了,就是趁士兵们还没被饿趴下,把附近能抢的村子和城镇纯纯给抢个精光!没有粮食,
这支仓促重编的队伍立即就要土崩瓦解了。
因为这里距离巴丹并不远。远东军或者东南军追兵随时有可能杀到,云浅雪也不敢长时
间停留。搜粮队洗劫了三个小城镇后,队伍连夜出发。有士兵还习惯以前的做法,沈劫时杀
了三个村民,结果给云浅雪当场行了军法,下令把他们吊死在村口的树上。结果他的同伴们
不服,集体鼓噪起来,涌到云浅雪跟前要讨个说法。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敢那么放肆!”对暴动边缘的士兵们,云浅雪态度依然强硬:
“我们孤军身处敌后,远东军随时有可能追上来,我们不能不和人类留点余地!想想,万一
将来被人类俘虏了,这些害群之马会把把我们大家全都给害死的!想想温克拉的下场,他屠
杀人类太多了,帝都下令,凡是第六军的官兵,一律不接受投降!想想,你们不想也落得这
个下场吧?我们要的是安全回家,不要多生枝节!”
平息了一场未遂的暴动,云浅雪带着士兵急行军连夜赶路,部队走了三十多里,到第二
天清晨,天空先是下起了小雪,继而雨雪交加,本来泥泞的道路更加难走,士兵们在泥水里
打着滚,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苦不堪言。队伍里少得可怜地十几匹马驮着粮食,累坏
了,走在路上不断地撅蹄子。一匹战马终于支撑不住肩上的重负翻身侧倒了,瘦骨嶙峋的战
马在泥水里狰扎着。
在一个红着眼睛的军官指挥下,十几个魔族士兵围着那匹战马在泥水里面翻滚着,他们
努力地想把战马扶起,将散落在泥水里的粮包背出来,好抢救出马背上珍贵的粮食。
一时间,雨声、人声、马嘶声混杂成一片,谁也没往意到,就在道旁的坡上,被担架队
扛着的羽林将军云浅雪已在那停留了好一些。
看着士兵们筋疲力尽地滚在那泥水里,浑身上下湿个精透,被清晨的寒冷冻得发抖。酸
楚的感觉涌满了云浅雪心头,怎能料到呢?伟大的魔族王国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一匹战马
和区区百来斤大米,竟然牵动了整个队伍的心。
考虑到还在敌占区,必须让士兵们留下体力应变和赶路,云浅雪下令队伍休息。命令刚
下,士兵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泥水横流的道边随便找块稍微干燥点的地方就躺下了,
连正在下着小雪都顾不上了,把大衣盖在头上就睡着了。
看着士兵们的疲惫,云浅雪深感忧虑。队伍的情况实在是凄惨。差不多一半人都是受伤
的士兵,因为缺少干净的水和食物,队伍里疾病流行,伤寒、霍乱、败血症、破伤风和发烧
症困扰着所有人。队伍里有两个军医,但却没有任何药材,连干净的纱布也没一块,于是军
医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员们被剧疼折磨得吼叫如牛,病患们奄奄一息地死去,死去的士兵
都顾不上掩理,只能丢弃在路边用荒草盖住。
粮食也快吃光了,云浅雪不得不限制供应,士兵们饥肠漉漉,眼里象狼一样泛着绿光。
队伍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