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肃穆的,无数无计的星辰,璀璨于天际,映照着苍穹。
巨大的皎洁圆月静静地挂在半空,给战场笼上了一层白芒。
巴丹城侧的一处高坡上,一对男女正相互偎依地坐在一起。
偎依在他肩头,流风霜正在安静地听紫川秀说着话,明澈的眼睛泛着谈谈的光华。她安
静地垂着头,倾听着紫川秀的说话,神情波澜不动。她不时又抬起头,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那分明的轮廓,那消瘦、疲惫的面孔,额上两道谈谈的皱纹。这让流风霜感到,有一种沧桑
已闯造了心上人生命里,并从此无法离开。
没见面之前,她在有很多话想当面向他倾吐,但不知为何,当真正见到他人,呼吸着他
温馨的体息,她忽然觉得,像这样就足够了。
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紫川秀说,说着分别时候发生的事,过去的苦难,未来的日子,峥
嵘岁月里的风霜雨雪。象很多话,外人看来都很无聊的,他却不厌其烦地反复说啊说啊,流
风霜微笑着倾听,丝毫没有流露不耐。但更多的时候,两人却只是默默地偎依着,沉默,让
晚风静静地掠过身边,吹拂了斗篷的长摆。
“冷吗?”
流风霜微笑着摇头,紫川秀于是脱下了深蓝色的将军大衣,披在流风霜肩头。她把带着
他体息和温度的大衣紧紧地将自己裹起来,嘴角露出了微笑:这很象心上人的大手紧紧地将
自己拥抱啊!
想到这个念头,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却听到紫川秀轻声说:“后天,我们就要开拨了。”
流风霜一震,低声说:“这么块?又要去打仗了?”
猜出了流风霜的心思,紫川秀安慰她说:“不必担心,不会再有巴丹这样的苦仗了,魔
族巳不成气候了。”
“这次的目标又是谁呢?”
“卡顿亲王。只要把他打垮了,战争就结束了。”
“你们这么有信心?据说卡顿可是统率了三十万大军啊。未必就比魔神皇的军队少。特
别现在,远东军和东南军为消灭魔神皇都是伤亡惨重。”
“观在已不是七八一年了,人类占领了战略优势。虽然我军伤亡很大,但我们的补充也
来得快,与后方的补给道路已经打通了,来自帝都的增援会源源不断地抵达,无论是兵力还
是技术装备上,我们都超出卡顿不下一个档次,更何况巴丹会战不但打掉了魔族的主力军团,
更打掉了魔族的信心——其实,我不怎么相信会发生第二次大会战。只要卡顿智力正常,看
到魔神皇垮台,他应该立即夹起尾巴跑了。收复国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然后呢?”
“然后?”二十四岁的青年将军踌躇满志地微笑了:“为追击敌寇,我不惧天涯海角,
犁扫狼穴,剑顷血海,平荡魔神堡,铲除战争余蘖,为人类千年的苦难报仇雪恨,这是历史
赋予当代军人的使命。”
默默地看着紫川秀,英武的青年军人显出了坚定的自信,那种专注于自己事业的男人自
有一种莫名地魅力,流风霜看得心神俱醉。她轻声问:“再然后呢?”
默默地看着她,紫川秀温票地说:“接着,我来娶你回家。”
流风霜轻轻点头,轻轻扑进了紫川秀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那鏖杀激战后折矛断枪
遍地的战场上,一对恋人相互偎依着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皎洁的大圆月在他们身后升起。
战争是一场再残酷不过的竞赛,胜利者可以引颈高歌,失败者却只有黯然退场的份——
前提是他们能保住一条性命来。比起将近四十万战死在沙场的同僚来说,可以黯然退场的魔
族败兵们还是比较幸运的。
在巴丹会战的最后阶段,云浅雪随着第三军的败部突围,与卡兰皇子向东南方突围不同,
第三军选择了正面突破远东阵线冲出重围。
这是一场残酷的血战,被远东军象狼狗一般狠狠追击了一夜,到天亮时,突围的三万官
兵剩余不到一半。魔族残兵溃逃到了叶丹城用边,这里虽然巳被人类占领了,但并没有人类
的大部队驻扎。面对大片的魔族溃兵,城中居民和警备队都明智地选择关上城门,不去招惹
这群战败的野兽们。
云浅雪是被凌厉的清晨寒风给吹醒的,醒来时,他只觉用身酸疼得厉害,头疼欲裂,嗓
子里干渴得象是有一团火在烧,眼皮沉重得象压得几千斤铅球。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水!”
忧惚中,有人给他嘴边凑上了一个铁质的水壶。闻到了水惺的味道,他用颤抖的手贪婪
抓住了壶嘴,大口大口地吞着水。但第一口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