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可是相爷,这样做……”
“够了。”可壁截断他的话,显得有些不耐,他对于河东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三个城主的被杀,瓦解了他近几年的努力,如今这样的情势,已经不容他再犹豫了。徐徐的雪花在空中飘飞,天地被被雪色一染,亮堂起来。“相爷,”趁着他赏景之际,可虎走上前,双手捧上一件事物,“这是前日,哈西城徐七爷上送来的,说是交给相爷,昨日见相爷心烦,所以……”接过可虎递来的东西,是一封信,打开信封,看了一下,面无表情藏进到了身上,管家说道“雪大了,站久了伤身。”
不理会管家和可虎的劝言,在院中静立着,直等到满院都蒙上了一层银白,他才悠然道:“含莲必然喜欢这景色,”不等可虎和管家作出反映,他走向内院卧房,“现在就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管家和可虎尴尬的相对看了看。相府的一景一物都是都是很精致的,为雪花披盖,入了眼中,更觉得亲切至极,可壁一路走来,轻声推开房门,半掩的门,含莲卧躺在雕花椅中,房内暖意融融,中央处摆着炭火盆,他掩上门,坐到雕花椅的后端,静静观赏含莲的睡颜。
房内温暖,皮肤透出细嫩的质感,红粉绯绯,恬淡的睡容,略带微笑。可壁恋恋地看着,时间停泄不前,一时温情四溢,可壁轻抚上她,触手温腻,心中荡様,他轻摇含莲的肩膀,看她慢慢从酣梦中苏醒,睁开眼,因沉睡而迷朦的眼神,对上可壁,泛起笑:“郎君。”
可壁宠溺的轻轻一拧她的脸蛋,可壁笑道:“看你,哪还有丞相夫人的样子。”含莲顺手一整衣领,把头发拢到颈后,含莲雅笑如菊:“郎君哪还有丞相的样子。”想自己在她面前,的确无半点威严,可壁一时倒无语可答,见她脂粉未施却皎如清月,搂过她,手抚上她的长发,心中忽地一动,他牵起她的手,到梳妆台前。
含莲见他拿起梳子,惊讶道:“郎君?”“看我给你梳个美美的发式。”他的手能画出好多山啊,水啊,手巧的很,这小小梳发岂能难倒他。听他说了,含莲任他为之,可壁的手洁白,在男子中少见的好看,此刻梳子在他手中,很快就就梳出一个发髻,简单雅致。可见他的美学功底有多深,他四顾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发簪,又挑支银簪,插在发上,配上含莲的眉如墨画,相得益彰。
凝视含莲,可壁恍然失魂,他的含莲,总是淡淡的笑,笑意变浓时,脸颊旁现出梨窝浅浅,她的瞳色淡悠,乍看是清泽,细看是深潭,流光异彩,含莲……可壁爱煞她了,“郎君?”惊觉可壁手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晦涩,含莲转过头,直看进他瞳眸深处去,“怎么了?”可壁握住她的手:“含莲,你先离开京城,到科泽科德我的好朋友徐新远那里去。”
听他如是说,心中一凉,含莲错愕地盯着他,已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形势非常紧急,已经刻不容缓到这地步了?“不要,”坚定地拒绝,“我不离开这里。”
“含莲,听着,你暂离这里,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会去接你,哈西城,是科泽科德与满他国交界之地,有我的好友徐七爷的侄孙子那里,他们有一支凶悍的骑兵驻守在那里,平静安宁,是安全居住的好地方,你在那里等我三个月,日后晨昏相伴,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吗?”可壁要她去,苦口婆心地劝慰,可壁平定的声音给人信服的力量。
含莲只是摇头,半点不为所动:“不,我要留在这里。”当初说好患难与共……“含莲,”厉声出口,可壁也是一怔,他几时对她如此严辞厉色过,“你留在这里,我要牵挂,必定失败,你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才能安心。”如果他日争斗起来,相府被包围,他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他所唯一顾及就是含莲,保住她,他才能放手一搏。
灼灼地看进他的眼底,除了情意流转,看不其他,含莲鼻尖一酸,柔肠百转,只觉得心里堵了千千个结,心一拧,泪盈然,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硬撑着不肯落下,咬着下唇,忽见一抹血色,唇角被她咬破,唇不点而朱,看得可壁心惊心动魄。残酷的政治斗争就要来临,他一定要保护她。
“不要哭,我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我不会有危险,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房内窗户紧闭,含莲定然看着可壁出神,心中有千万个念头飞闪而过,脑中却一片空白,心痛如绞,从没有想过要面对这种情景,此刻直面,心头也不知是悔是恨……
“相爷,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可虎的声音从房外传来,房中两人都是黯然伤神,手心一紧,含莲被可壁拉起,她一慌,想要开口,可壁铁青着脸拿过那床架上的锦袍,把它紧密地包在含莲身上,目光中是不容拒绝的严厉。
两人相携走出房外,漫天飞雪,银装素裹,闻不到丝毫春天的气息,可虎和管家伫候在院中,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层白霜。雪花飘落在脸上,化成了水,落下的也不知是雪是泪,含莲被可壁拉着走出院外,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子,今日异常的坚决绝,含莲身上早已感觉不到冷了,心里的一片冰冷,比这雪更冰,张眼茫茫,也不知看到的是何物,更是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