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腊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东直渠在腊月的中旬,终于竣工了,就等着来年开春浇灌小麦的时候,决堤放水了。罗宏这两天高兴的不行,专门儿请来乡里的领导们到村里开了一次表扬会,对几个在开挖东直渠时表现突出的村民予以表彰和奖励。
至于先前生在东直渠工地上的石头人事件,虽然起初着实影响了村民对于继续开挖东直渠的劳动积极性,但是相对农村来讲,稀奇古怪的事儿,并不会太长久的干扰村民们的正常生活。要知道,稀奇古怪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所以在沉闷的稀稀拉拉的干了一段时间之后,村民们的劳动积极性再次高涨起来,为了躲赚取些工分儿,大家都拼了命的挖渠干活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住在那块儿地底下,那也得挖啊,不挖怎么来工分怎么有更多的钱过日子……过年?
人民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视啊,东直渠如此大规模的工程,短短一个月多点儿,顺利完工。
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唉,又是要花钱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村里的大人们,基本上都不愿意过年,过年就代表着要花多点儿钱。不管平日里生活条件多么据,如何的省吃俭用,到过年的时候都尽量的要买点儿布料做两件新衣服啊,割点儿肉包顿饺子吃啊,反正是要花大钱。传统的节日,不花销点儿不像话,可花了又心疼又舍不得,甚至,没有钱又怎么能花呢?
无论日子过的而又多么的艰难,条件有多么的差,过年,总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很快,到年末了。
村里家家户户贴上了大红地春联,迎接着六七年的到来。春脸上写满了喜庆的字眼儿,“春”“福”二字到处都能看得见。在这样一个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节日里,没有人再提及什么所谓的封建思想旧习俗,家家户户依然是要热热闹闹的,烧火去岁,点鞭炮欢庆新春。人们打心眼儿里为新的一年祝福着,期盼着……期盼着来年地生活,会更好。纯朴的人们,更是在春联中,表达了自己对伟大祖国的热爱和祝福,祝愿祖国越来越繁荣昌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平安。
平安。是多么难得多么珍贵。历经了风风雨雨。战火纷飞。这样一个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地国家。在终于建立起由中国**领导地新中国之后。也没有停歇过战争。抗美援朝、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台海沿岸两边依然是厉兵粟马。不时有炮火相对。零星地战火时时燃起。又很快熄灭。紧张地氛围时刻笼罩着海峡两岸。将士们枕戈待旦……
并不算稠密地炮竹声。依然是充满了欢欣喜悦地气氛。声声辞旧岁。新地一年。到来了。
正月里头两天。旧地习俗依然是不会改变。人们还是要串亲戚走街坊拜年。互道祝福;接下来。人们很快就沉下心来。恢复了日常地生活。生产队里地农活儿。似乎永远干不完。村支书和生产队长们在一块儿没事儿就要商量着给村里人找活儿干。积肥、刨渠、修水站、开荒……总之。就是要多找活儿。让村民们多干活多赚工分。
只是人们地生活依然不富裕。温饱地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是地。吃不好。穿不好。家家户户依然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过年地消费。几乎是每一家每一户地负担。
所以过完年之后。各家各户都陷入了窘迫地境地。当然……无论好赖地话。还是能填饱肚子地。
“不过比起来六零年,这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了。”刘二爷坐在炕边儿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和村支书罗宏拉扯着。
“是啊,咳咳。”罗宏蹲在窗户底下卷着烟卷儿,沾了点儿唾沫黏上,划着火柴点着了,抽了两口。罗宏有个毛病,到哪儿不喜欢坐着,喜欢蹲着,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蹲王,据说最高记录能蹲在打谷场盯着村民干活儿,一蹲就是一下午,腿不酸头不晕。他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道:“听说保国那孩子最近回来少了,二爷您可得多说说他,别老是在外面闹腾,年纪轻轻的,干点儿活不好么?唉,县委书记都听说他的大名了,前两天还吩咐道乡里面,乡里又找到我,要我好好管管这孩子,闹腾的太凶了,让上头那些当官的也为难不是?”
“嗯?这小兔崽子,还真闹腾出名堂了,连县官都忌讳了?”刘二爷有些吃惊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以来,刘二爷对这些孩子们,管的确实有些松了,他觉得年轻人爱闹腾就闹腾去吧,自己当初十六七岁的时候,想疯玩儿都没那个时间,整天在地主家当驴当骡子的让人使唤。所以刘二爷对于孩子们胡乱踢腾,不觉得有多么的不妥,况且,又不是女孩子,男孩子嘛,越踢腾越闯荡,越能成气候。
“您老别太惯着他们了,该管的时候还得管管,咳咳,当然,别打孩子,您那巴掌跟铁簸箕似的,打孩子的时候,村里人都看的心疼。”罗宏笑着说道。
刘二爷哭笑不得,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行,回头我好好说说他,不过现在年轻人闹革命,上面都支持他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