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灰黑的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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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不是在外地包海滩养蛤蜊嘛，怎么又回来了？”金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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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了，他赔了，他上的‘苗’太次，今年的行市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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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争得过人家正宗渔民嘛，十三丫头生孩子，没个逼数，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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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把车窗摇上来，默默地往前开，黄胡子渐渐远了，变成了一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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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铁皮房，那五刚想说话，我挥挥手让他出去，抬手拨通了小杰的BB机，小杰很快回了电话：“远哥，很顺利，我跟五子已经到了烟台。本来我想把事儿办妥了再跟你通电话，可我等不及了，这小子很楞，非要见你，不见你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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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知道你的后面是我？”我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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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拉他上车，他就说，我不跟你谈，让杨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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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脑子有点犯晕，“你没走漏风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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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还不知道我？我根本就没出门，除了绑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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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疙瘩不会嘴巴不严实吧？”我下意识地舔了舔牙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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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小子更油，连跟五子照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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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天去烟台，把他看好了，别跑了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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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我绕着屋子不停地转圈，会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呢？远在济南的五子怎么可能知道我？难道是建云在背后捣鬼？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的财产被人家抢走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个帮他出气的人，他再设计在里面玩花火，这不是个膘子嘛……不会，建云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有心找建云问问，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必要，如果真是建云在捣鬼，问他也没用，弄不好还容易真的上套，干脆先闷着他。还有谁会走漏风声呢？应该没有啊，这事儿连金高都不知道。胡四？林武？那更不可能了，我压根就没跟他们提这事儿……随机应变吧，明天见了五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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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几根烟，我把金高喊了进来：“胡四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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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说：“是小杰在电话上说的，胡四打过你的BB机。你也是，多买几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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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给金高：“买，你，花子，大昌，连我的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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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刚走，电话就响了，是胡四的：“杨远，过来吧，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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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墙角的一堆破鱼筐后面抽出五连发，压满了子弹，又从抽屉里取了一盒新的装进裤兜，然后仔细地用餐巾纸把枪擦了一遍，用黄胡子的那件脏衣服包了，抬腿出门。大昌在摊上正跟一个人讨价还价，争得脸红脖子粗，我把那五推过去，让他讲，拽着大昌走到一旁：“大昌，今天你就不用在摊上忙活了，给我看着电话，有什么事情马上去胡四饭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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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横了一下脖子：“你也太过日子了吧？连阎八的伙计都混上BB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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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着什么急？金高去了邮电局，给你买大哥大去了，比八爷还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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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饭店的前庭里摆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瓷制武财神，关老爷的那把青龙偃月刀闪着金光，仿佛要劈出来的样子。胡四和林武一边一个装关平和周仓。见我进门，胡四指着财神说：“怎么样？这个寿礼送给朝阳哥，他应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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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把枪放在地上，扳着关老爷的脑袋把底座掀到一边，探头一看，底座下果然有一个洞口。我示意林武帮我扶着财神，拆开包枪的衣服，把枪掖了进正好，枪把子创在洞口边上，晃了几下也没掉出来。胡四哈哈大笑：“这就齐了！关老爷响应国家号召，跟上了时代的步伐，武器很先进，哈。朝阳哥也该高兴啦，送了财神还拐带着一件护身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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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黄胡子的那件衣服也塞进去，使劲晃了几下，感觉天衣无缝了，方才拍打着手站直了：“四哥，这次我全听你的，万一演砸了，你这智多星的帽子摘了不说，咱们不用活了都。林武，我这面齐了，你呢？你可别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