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的战舰玛利亚号被困台湾港码头的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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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联合公司围绕着玛利亚号坐沉了四艘帆船,不惜代价堵塞了玛利亚号可能逃逸的航道。两里外的大员港炮台上增添了两门二十四磅青铜大炮,炮口一直对准玛利亚号。丙字号码头周围的卫兵大多数换成了刚刚进入军校的年轻学生兵。他们虽然现得斗志高昂、血气方刚,但是难免显得稚嫩,军纪不严。加上他们手中参差不齐的刀枪和老旧的火绳枪,西班牙人倒是对他们不太放在心上,只是对大员炮台的大炮非常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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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打从和李丽华大谈判谈崩了以后,中华公司倒是开始给西班牙人提供有限的食物和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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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丽华代表中华公司将去澳门,和澳门葡萄牙市政厅签订具体的商贸协议,把前期和来台湾谈判的市政议员们谈好的内容,明确地用书面协议形式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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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华上船前,问前来送行的尹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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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送行的只有尹峰,其他人都以各种借口回避了。尹峰并不认为李丽华此行会有什么危险,只让陈衷纪护卫李丽华去澳门;同时,林晓也派了几名人手,准备重开中华联合公司澳门商馆后,分派这些人为主管;今后,澳门这个地方将是公司最重要的情报工作基地。因为只有在澳门,才可以很方便地得到吕宋西班牙人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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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顶着自己“夫人”头衔的美女,尹峰总是有点心虚。当然,尹峰一回家,看见自己正房夫人时,也是很心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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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目光从李丽华姣好的面容上挪开,看着远处码头上的西班牙船只,冷冷一笑:“没办法,只能耗着。他们绝对不可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也觉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多谈。我们困住他们的目的,只是杀杀他们的士气,并且用假象迷惑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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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期期艾艾地有点口吃:“这次去澳门,你、你,那个,要小心。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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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华嘻嘻一笑,对他行了个西式礼节,一声不吭,笑眯眯地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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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峰叹了口气,看着李丽华搭乘的商船离开了码头。这个季节,东亚海面上马上就会盛行东南季风,李丽华估计得半年后才能返回台湾。至少在这半年内,尹峰的不用去尴尬面对李丽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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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号上,高级军官以及水手、士兵们都已处在精神和体力崩溃的边缘。虽然中华公司供应食物饮水,但是每次提供的数量都是只够玛利亚号上一半人食用,平均分摊后,大多数水手、士兵都整天处在饥饿状态。最让人受不了的近在咫尺,但是却不能踏上海滩,百多号人被困在空间狭小的舰船上,每个人的情绪都有点失控,而且已经出现了疾病蔓延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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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费尔南多也无法保持自己一贯的贵族派头了,衣领被扯开,正在船头拿着一把扇子,一边用力扇风,一边在拿着望远镜观察海岸线。卡塔利纳神父还是用黑袍裹着自己,满头大汗地由底舱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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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船长病得很重了,我们还是向生理人——中国人提出要求吧。”神父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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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求?”费尔南多现得有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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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得到治疗。我们需要药物和医生:船上有四分之一的人都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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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长吁一口气,一拳砸在船帮上:“上帝啊!这么做不正好让这些中国人的阴谋得逞吗!他们不就是想让我们求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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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神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不管我们答应过什么。回到马尼拉后,我们都可以不予承认;因为这种性质的承诺不是在公正谈判中产生的,而是被逼无奈作出的虚假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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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尹峰正在中华联合公司所属的第一所活字印书坊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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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活字印书坊,是尹峰用个人名义和和南京的张家活版书坊联营合作的产物。但是,这所活字印书坊的生产技术,则是在尹峰亲自主持下,由技术学校的葡萄牙教师以及中国学生共同研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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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活版印刷用的都是泥活字,泥活字启发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