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出了大门,觉着有人脚步轻盈的跟在身后,转过身来。却见绮翼一双妙目冷冷的望着自己。秦浪笑道:“绮翼小姐总跟着我做什么?”绮翼冷冰冰道:“你不是说今晚我是你的吗?”秦浪苦笑道:“你莫开玩笑。”绮翼道:“我从不开玩笑。”
秦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由她跟在身后,向东面马廊行去。
未到近前,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心生不祥之兆,放眼望去,一匹枣红骏马身首分离倒在廊前,鲜血自断颈处仍不住涌出。
绮翼低声道:“朱有硅手下有六大刀手,看此情形,『绝刀』王独已经来了。”
秦浪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朱有硅看样子真生气了!”
绮翼没好气的讥讽道:“谁让有人强充大头救了他!”秦浪知她必是怪自己破坏她刺杀大计,也不争辩,沿着青石板路向『凌烟楼』走去。
一轮冷月静静挂在半空中,午夜的街道格外寂静,只听得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秦浪忽然停下了步伐,平静的望着前方。
一柄长长的砍刀在暗夜中霍霍的放着光,带着强烈的杀气横在前方。刀的主人全身着白衣,连头都裹了白绸。夜风嚣张,扯动着他的衣袖。于是,人就更显得轻盈打娜没了重量。远远看,倒更像是一片在风中随遇而安的白叶,或宽袖下长刀扯起的一面雪白的旗帜。
他忽然随风飘起,长刀呼啸,向秦浪直劈而来。秦浪施展『无间步法』掠向他的身后,王独整个人宛若化作一把长刀。看都未看,刀锋翻转,准确地袭向秦浪颈前。秦浪暗赞了一声,向后滑出两步,避过此击。腰间佩剑『噌!』地拔出,顺势拦腰击向王独。王独长刀竖起,封住此击,握紧左拳向秦浪肋下攻去,丝毫不给秦浪喘息之机。秦浪又退两步,利剑斜向劈向王独手臂,王独手臂一缩,改为双手握刀,向下一记『力劈华山』势不可挡。秦浪身躯左旋,堪堪避过一击,暗道:“对方攻势猛烈,不可硬拼。”他这些日子,几乎时时刻刻均在苦修『无间诀』上武功心法。尤其对其上所载神妙步法最为熟悉。此时在王独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中,他施展出来,宛若水中游鱼又似闲庭信步,任凭王独刀法如何神妙始终沾不到秦浪衣襟。
王独瞬间已攻出百招之多,越打越是焦躁,刀法渐乱。秦浪心如止水,立时把握到对方十数个破绽,瞧准机会一拳重重击在王独『气海穴』上,王独眼前一黑,萎缩于地。
秦浪拭去额上汗水,却见绮翼盈盈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秦浪摇了摇头,也未理会,转身继续赶路,绮翼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沿着主干道又行二里余地,秦浪向左欲转向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身后响起蹄声阵阵。
“秦浪!”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喊道,秦浪缓缓回过身来。
朱有硅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青灰骏马之上,腰间利剑已大半出鞘。他的身后紧跟着六名劲装武士,其中一人正是刚刚被秦浪击败的『绝刀』王独,其他五人分别是『鬼刀』焦离;『鸳刀』李深;『毒刀』顾贺;『断刀』戚毕胜;『情刀』柳真。几人身后远远跟着数十名普通武士。
绮翼悄然避在秦浪身后,冷冷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我不会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朱有硅一字一句的迸出。
寒光一闪,六道霸道无比的刀气同时袭向秦浪。六人皆是自马上发动攻势,居高临下,气势万钧。秦浪脚下移动奇快,施展无间步法,自缝隙中钻出。手中剑刺向『情刀』柳真,他心中明白,想攻破六人合围,必须先制住其中一人。柳真刀法宛若春水长流,抽丝剥茧般缠向秦浪。其余五人同时向秦浪身后攻去,六人配合默契无比,秦浪仗着微妙步法勉强支撑,在六人强大攻势下几乎没有反击的机会。秦浪忽然感到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气,他清楚的意识到,这股杀气绝非是冲着自己。
夜风轻轻吹动绮翼的长裙,她更显得飘飘欲仙,一双美目盯住朱有硅杀机隐现。
朱有硅丝毫未意识到眼前的危险,狞笑着望着苦苦支撑的秦浪。六人刀法刚猛、阴柔各不相同,配合的又恰到好处。破绽少之又少,秦浪尝试数次,始终无法从包围圈中冲出。
绮翼曼妙的身姿随风而起,手中『碧玉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朱有硅。朱有硅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战局,根本未曾想到绮翼会突然发难,危机已迫在眉睫。
秦浪一声大喝,手中剑力劈在戚毕胜『断刀』之上,身躯自这些许空隙中钻了出去,其余五刀闪电般攻至,几乎同时击中秦浪身躯,落刀处鲜血飞溅。秦浪身形毫不停歇,一个飞纵挡在面色苍白的朱有硅身前。绮翼眼中闪过无比的幽怨,『碧玉刀』刀锋一顿,噗!地刺入秦浪肩头。
六人此时方知秦浪舍命救了主人,挺刀将朱有硅团团护住。
绮翼叹了口气,心知良机已经错过,再想刺杀已是难若登天,娇躯轻纵,幽灵般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