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
即使算上轻伤的士兵,城内可以作战的士兵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胡将莫番已率十四万之众在距城五里处扎营,将飘雪城重重围住。
傍晚时分,岳东流悄悄登上了城墙,守城将士见他前来,慌忙行礼。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警戒,不必过于拘泥于礼节。
岳东流极目望去,远方胡营此起彼伏,杀声四起。他的目光驻留在西方天际渐渐坠落的夕阳上。暗自低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还会看到几次夕阳?”
“只要多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会多看一次夕阳。”
岳东流转过脸去,又看到秦浪那张年轻而快乐的面孔。他仿佛被秦浪的快乐感染了,微微笑了笑道:“为什么还没有走?”
秦浪没有回答,指着前方远处的一队枕戈不动的大军道:“那就是莫番最精锐的第一军团,总兵力达五万人,是胡军三分之一的武装力量。”他又指向左方和右方的军队道:“左翼是可林儿率领第二和第三军团,右翼的第四和第五军团不知谁人指挥,后方是齐虏的铁甲军,这三部各有三万军马。共计十四万大军。”
岳东流点了点头道:“你认为我们有没有机会突围。”
“现在还不知道,只有攻城时才能看出虚实。”
岳东流满意的笑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副将。”
“得令!”秦浪高兴地应道。
欢乐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正午,胡军开始攻城,岳东流一声令下,箭如飞蝗般往敌军射去。对方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换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已攻至城前。秦浪镇定的指挥守军掷下擂石。胡军不得已向后退缩。至傍晚时胡军伤亡逾万,鸣金收兵。
清点之后,城内伤亡两千余人,可箭矢,擂石已所剩不多。就连一向乐观的秦浪也皱起了眉头,胡人并未启动全部的兵力,他也看不出敌人的虚实。
拂晓时分胡军发动了第二波攻击,这次是由右侧军发动的,那是胡人精锐的“弩箭骑兵”,他们特制的弩箭,射程比一般弓箭射程范围超逾了三倍。
弩弓射出点燃了火箭,雨点般越过护城河,洒往墙上,守城军迭迭惨叫,好几处放了杂物的地方燃烧起来,守城的擂石和利箭立时威势大减。
岳东流忽道:“那是什么?”秦浪极目望去,只见推着十多条撞城门巨木的几千士兵退往两旁,数以千计的马车从后赶上,车上放了一包一包东西。他心中猛地一颤,大声叫道:“不好,!那是沙包,他们想填塞护城河,好让巨木过河。”,载满沙包的马车趁势迫至河边。胡军捧起沙包便抛至城门的河里,倏忽不停地抛了万多包,但马车仍没完没了地冒着
战火冲上来。
岳东流看了看秦浪,一向乐观的他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
远处胡军弩箭营忽然从中分开,数匹键马奔至阵前,为首胡将挥了挥手,战鼓擂起,胡兵攻势越发猛烈。
城中士兵伤亡已然过半,箭矢也所剩无几,这时胡军不知怎么忽然停止了攻击,向后退出一里多地,传令官越阵而出,飞驰至城下,高声喝道:“岳将军,我家元帅有事相传。”
岳东流大声道:“说吧!”
“岳将军英名远播,在下仰慕已久,以将军之才,必可分清大局,大唐已亡,何苦逆天命而为,不若与我携手,逐鹿中原,不亦快哉。”
“回去告诉莫番,我已决意与城共亡,命在这里,他有胆的话,便亲自来拿吧”岳东流斩钉截铁道。
传令官摇了摇头,打马回营。
岳东流回身望了望秦浪“你有什么良策?”秦浪笑道:“久闻将军「霸天弓」之名,可否借给末将一观?”
“你还知道我些什么?”岳东流饶有兴趣的从身后摘下劲弓递给他,秦浪握弓在手,但觉此弓看似平常,掂在手中却颇为沉重,似乎通体以玄铁铸成,他反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力贯双臂,弓如满月,右手微张,箭矢如流星般射向敌阵,直奔阵前胡军将领。那员胡将根本未曾想到,对方箭矢可射出如此之远,慌乱间竟不及闪避,箭中眉心,惨呼一声,坠落马下,城上众将士齐声大喝,声彻云霄。一时间军心大振。
胡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射的胆寒,又后撤了半里之遥。日间再也未兴起攻城之意。
天色渐暗,岳东流与秦浪默默围坐在篝火边,耳边不停传来伤兵的呻吟声。
“明天的夕阳是不是很美?”岳东流打破了沉寂。
秦浪抬头看了看夜空,宛如黑色天鹅绒的天空满布明亮的星星,晶莹闪烁得像是细碎的钻石,他把脖子仰得酸疼,还是找不到月亮的踪影。彷佛是银白的月儿偷偷躲藏起来,不与星星争辉,或是它贪恋今夜温暖的和风,悄悄的下了凡尘。
“我更喜欢月亮。”
岳东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夜空,随即又落在他脸上:“如果你能活下来,你最想做什么?”
“先大吃一顿,再找个没人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他沉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