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恨激动叫道。
岳东流挥了挥手道:“罗恨,你知不知道,这项任务听来似乎很轻松,实际上责任最为重要。众将之中你的才智最高,我将满城百姓的性命都托付给你,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领命去吧!”
“末将遵命!”罗恨躬身接过令箭。
“其余将领整顿兵马,随我守城。尽力多耽搁些时候,让百姓逃得远些。”岳东流朗声道。
众将齐声应和,雄浑的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岳东流感到消失多年的豪情随着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体被大战前的激动与渴望包围了。
三更时分,罗恨前来告别,岳东流迎着夜风伫立在辕门前,两旁摇曳的风灯照得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城中百姓在士兵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从后城门悄然撤退,没有出现一丁点慌乱。
岳东流看到罗恨,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罗恨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身前,双膝跪下道:“将军保重,末将告辞了。”岳东流缓缓搀起了他道:“前途遥远,凶险重重,你要自行珍重。”罗恨重重点了下头,转身上马。旋即转过身向岳东流道:“「铁血大牢」中,还羁有八百军犯,将军勿要忘了。”岳东流微微笑了笑。罗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临走还没有忘了由他负责看管的「铁血大牢」。
黄骠马一声长嘶,负着罗恨渐渐行远。岳东流收回目光,自语道:“是该去一趟了。”声音忽高:“岳安,备马,随我去趟「铁血大牢」!”
「铁血大牢」位于飘雪城的西北,是边关十三城羁压违纪将士的地方。早在三年前,岳东流就已将它交给罗恨全权管理。对它现在的具体情形,他也不太清楚。
大牢门前只有两个监兵正倚着门柱打着瞌睡,其余人大多都已经跟随罗恨撤走,与往日戒备森严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监兵没想到城主在这个时侯亲自到来,慌忙打开了牢门,不住的请罪。岳东流并没有计较,回身对岳安道:“让他们把军犯集合到校场上。”
许久军犯方才乱七八糟的来到岳东流的面前,其中大多数他并不认识,岳东流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牢中竟然如此杂乱无序,这和他三年前的印象相去甚远。
他环顾众犯喝道:“尔等可知为何被羁压于此?”
“只因我们不会溜须拍马,不战而逃!”一个年轻的声音接口道。
“谁?”岳东流被激怒了,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那么放肆过。人群从中分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缓步行至他的面前,躬身深深行了一礼,四肢所戴铁镣「铮铮」作响。岳东流怒颜稍敛,双目注视面前少年。这少年约十八九岁年纪,身躯魁梧,头发乱蓬蓬的披散在宽厚的肩上,双目炯炯有神,充满了自信与豪情,他平静的与岳东流对视着,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岳东流忽然笑了起来,不知怎么?他对这少年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你叫什么,原来在何处任职?”
“末将秦浪,被囚以前曾经任过落叶城太守何钦平的偏将。”
岳东流对何钦平并不陌生,他二人虽然同为边关守将。平时却很少有来往,主要因为他看不惯此人阿谀奉承的嘴脸。去年冬天胡将可林儿携十万兵马东侵,何钦平闻风丧胆,弃城中百姓于不顾,率亲信万名仓惶出逃。城中仅剩下六千名兵士,浴血苦战三天三夜,杀敌两万余人,终因寡不敌众,城池为胡兵攻破。可林儿下令屠城十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是大唐近百年来最为惨痛的战役。
“你所犯何罪?”
“违抗军命,未跟从何钦平逃窜。”秦浪朗声道。
岳东流点了点头,回身对岳安道:“放了他们,给每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各自散去吧。”
众军犯闻言,齐声欢呼。唯独秦浪默默望向岳东流,黯然道:“将军,莫非胡国大军已临城下。”
岳东流朝他欣赏地笑了笑,翻身上马,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鞭,骏马一声长嘶,疾风般向营中驰去。
临近天亮的时侯,岳东流才昏昏睡了过去。没过多久就被一阵嘈杂惊起,他匆匆步出营帐,正见两个士兵搀着一个血淋淋的汉子向面前奔来,待到近前一看,竟是铁弓营统领李争。他浑身俱是箭伤,最重处伤在右胸,三支长翎贯胸而入,鲜血汩汩不止。
岳东流伸手扶助他的双肩,急唤医官。
李争凄惨叫道:“将军,胡兵先头早已在虎狼谷设下重重埋伏……大军将临城下……”还未说完,就已经昏厥过去。
岳东流被这突然的恶讯惊呆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天漠城到这里,就算马不停蹄,也要三日才可抵达,胡军不可能办到,除非……他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不多时,霍起率领着残余部队退回城内。他带回了瞿平阵亡的消息。
岳东流的猜测不幸被证实了,罗恨先前禀报的战情并不符实。他利用虚假军情使岳东流先机殆尽。还没有开战便已折去「铁弓」、「铁枪」、「铁刀」、「铁戟」四支最为精锐的部队,可是现在岳东流已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胡国大军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