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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柳清扬醒来之后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知道他醒来的李九端来一碗醒酒汤让他喝了。洗过脸换了衣服柳清扬来到白海波的书房来见白海波。要求先去祭拜设在昆明的西南诸族先烈祠。这个要求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白海波下令马上安排。
随白海波的车队来到先烈祠烈士陵园,柳清扬下车后看到的是陵园最前面的一座高严的风格类似吊脚楼的正四边形建筑。大门前有四名身穿军装的战士持枪肃立为英灵们站岗守灵。进到大门里面,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石砌纪念碑,上面刻的是永历大帝亲笔书写的碑文,正面是八个巨大的鎏金大字“大明英烈忠魂永存”,后面是一段说明文字,历数当年西南诸族跟随永历大帝中兴大明的丰功伟绩和为大明英勇献身的诸族先烈们的光辉事迹。
柳清扬先到祭坛前焚香跪拜,然后在忠烈祠内大量的写有阵亡者名字的牌位前默哀三分钟。拜祭完之后在看守陵园的人的指导下跟随白海波参观了整座陵园的其它部分。
跟随白海波参观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时,面对的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大理石碑。正面一个字也没有,碑的背面刻着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一样都是人”。白海波面色凝重地跟柳清扬解释说这是专门为最初跟随永历先皇出征的无名英烈们立的无字碑。当初西南各土司率领的士兵都是他们名下的奴隶,这些人没有名字,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是主人的奴隶,一直到死都不能摆脱这种身份。他们的妻儿和所有后代也都是主人的奴隶。他们只有一个统称叫“娃子”。
永历大帝在把昆明城交给白家先祖纳巴那嵩时,在临走的时候他不让纳巴那嵩给他磕头,而是强行拉住纳巴那嵩的双手拥抱了他。并对激动不已的纳巴那嵩说希望他以后对那些娃子们好一点,因为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人。被永历紧握双手的纳巴那嵩眼含热泪发誓一定做到。
“一样都是人”这五个字成为西南诸族土司名下奴隶的解放宣言,拥抱也成为云南地区最尊贵的礼节。
纳巴那嵩利用手中的权利在云南强行推行解放奴隶的政策,虽然也曾遇到过很大的阻力但是已经被解除奴隶身份的娃子们显然成为了所有还没有被解放的奴隶的榜样。大势滔滔之下全云南的土司都或主动或被动地陆续解除了手里所有奴隶的身份。纳巴那嵩也成为全云南被解放奴隶的大恩人。当时的土司们虽然在无奈之下服从了纳巴那嵩的命令解除了手下的奴隶身份,但是却对这件事情很是不满。但是在几个硬顶着不办的土司被砍了脑袋之后其他人也就都硬着头皮把这件棘手的事情推行下去了。
当时没人能想到解放奴隶这件事在后来的三次昆明保卫战之中竟然显出了无比巨大的威力。
那些刚成为大明自由民的娃子们手持削尖了的木棍和竹枪奋不顾身地冲向彪悍凶猛手持利刃的满清铁骑的场面震撼了当时战场上的所有人。好不容易攻到昆明城下的满清八旗部队就是被这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娃子的海洋吞没了。最后一次保卫战结束之后,在昆明城下丧师近五十万的满清再也没有勇气来攻打这座英勇的城市了。而且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人敢再提不愿意解除奴隶身份的事情了。
在这三个昆明保卫战战役中整个云南付出了近一百五十万青壮年的生命。这些人基本都是刚刚获得自由的娃子,这些卑贱的娃子们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了子孙后代永远的自由身和后世所有人对他们永远的敬仰。
在南明近三百年的历史上,云南地区一共有将近一千多万的各族青年子弟走上了大明的各个战场,其中有将近五百万人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座陵园里供奉的就是这五百万云南各族烈士的英灵。
在这座深沉静肃的大理石碑前听完白海波讲完“一样都是人”这五个字的故事,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的柳清扬一行人眼含热泪在这块石碑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回到白家的庄园时,白涛他们押运的重武器马队已经回来了,在交卸了任务之后白涛跟自己的家人们见过面之后便来到柳清扬跟前报道。看到自己的长孙英武的身姿和黝黑的面孔老苗子白海波心中很是快慰。知道柳清扬前去拜祭先烈祠之后,机灵的白涛趁机提出清柳司令参观一下白家的烈士祠堂。柳清扬听白涛这样说便跟白海波提出是不是可以去参观的询问,老苗子骂了白涛一句之后笑着对柳清扬说好吧。就领着一伙人来到庄园的最后面的一个大院子里。
一名老管家颤巍巍地走过来打开院门,在走进院子之后陪同柳清扬前来的白家子弟们立即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老苗子白海波一脸庄重地走到院子大门正对着的正堂门前,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长柄钥匙打开门锁。然后请柳清扬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方厅,大厅四面摆满了高大的多层木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灵位。大厅四角放着四座铜质的长明灯。正中是一座巨大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