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最高官员,溥良在慈禧太后临终前日夜守候在慈禧下榻的乐寿堂外,看见并询问了太监奉慈禧之命给被软禁在中南海瀛台的光绪送去一碗“塌喇”③。之后不久,隆裕皇后的太监小德张(张兰德)向太医院正堂宣布光绪皇帝“驾崩”了,接着乐寿堂内哭声大作,表明慈禧已经咽气。启功说:“光绪皇帝在死之前,西太后曾亲赐他一碗‘塌喇’,确是我曾祖亲见亲问过的。这显然是一碗毒药。”可见,光绪皇帝被毒死之说是有根据的。
1923年,卸任多年的溥良病故,不久,10岁的启功随着他的祖父、母亲和姑姑搬出了什锦花园10号,搬到了安定门内方家胡同。后来,此宅成为汉奸、伪蒙古联合自治政府副主席李守信的房产。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什锦花园胡同21号的原有房屋被全部拆除,在原址建成了3座六层单元式居民楼,门牌仍为什锦花园胡同21号。
注
①广亮大门,是北京四合院中等级最高的宅门,是具有相当品级的官宦人家采用的宅门形式。
②垂花门,在府邸、宅院建筑群中常作为二门,是内宅的宅门。
③塌喇,满语,意为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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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选录
◆沁园春
检点平生,往日全非,百事无聊,计幼时孤露,中年坎坷,如今渐老,幻想俱抛。半世生涯,教书卖画,不过闲吹乞食箫。谁似我,真有名无实,饭桶脓包。偶然弄些蹊跷,像博学多闻见解超。笑左翻右找,东拼西凑,繁繁琐琐,絮絮叨叨。这样文章,人人会作,惭愧篇篇稿费高。从此后,守收摊歇业,再不胡抄。(末三句一作“收拾起,一孤堆拉杂,敬待摧烧。”)
◆贺新郎
癖嗜生来坏。却无聊。虫鱼玩好,衣冠穿戴。历代法书金石刻,哪怕单篇碎块。我看着全部可爱。一片模糊残点画,读成文,拍案连称快。自己觉,还不赖。西陲写本零头在。更如同,精金美玉,心房脑盖,黄白头麻笺分软硬,晋魏隋唐时代。笔法有,方圆流派。烟墨浆糊沾满手,揭还粘,躁性偏多耐。这件事,真奇怪!
◆贺新郎
古史从头看。几千年,兴亡成败,眼花缭乱。多少王侯多少贼,早已全都完蛋,尽成了,灰尘一片。大本糊涂流水帐,电子机,难得从头算。竟自有,若干卷。书中人物千千万。细分来,寿终天命,少于一半。试问其余哪里去?脖子被人切断。还使劲,龂龂争辩。檐下飞蚊生自灭,不曾知,何故团团转。谁参透,这公案?
言论选录
启功论学书
1.或问学书宜学何体,对以有法而无体。所谓无体,非谓不存在某家风格,乃谓无某体之严格界限也。以颜书论,多宝不同麻姑,颜庙不同郭庙。至于争坐,祭侄,行书草稿,又与碑版有别。然则颜体竟何在乎?欲宗颜体,又以何为准乎。颜体如斯,他家同例。
2.写字不同于练杂技,并非有幼功不可者,甚至相反。幼年于字且不多识,何论解其笔趣乎。幼年又非不须习字,习字可助识字,手眼熟则记忆真也。
3.作书勿学时人,尤勿看所学之人执笔挥洒。盖心既好之,眼复观之,于是自己一生,只能作次一名家之拾遗者。何谓拾遗,以己之所得,往往是彼所不满而欲弃之者。或问时人之时,以何为断。答曰:生存人耳。其人既存,乃易见其书写也。
4.凡人作书时,胸中各有其欲学之古帖,亦有其自己欲成之风格。所书既毕,自观每恨不足。即偶有惬意处,亦仅是在此数幅之间,或一幅之内,略有成体段者耳。距其初衷,固不能达三四焉。他人学之,籍使是其惬心处,亦每是其三四之三四,况误得其七六处耶。
5.学书所以宜临古碑帖,而不宜学时人者,以碑帖距我远。古代纸笔,及其运用之法,具有不同。学之不能及也,乃各有自家设法了事处,于此遂成另一面目。名家之书,皆古人妙处与自家病处相结合之产物耳。
6.风气囿人,不易转也。一乡一地一时一代,其书格必有其同处。故古人笔迹,为唐为宋为明为清,人目可辨。性别不可强也。虽在父兄,不能移子弟。故献不同于羲,辙不同于轼,而又不能绝异也,以此。
7.或问临帖苦不似奈何?告之曰:永不能似,且无人能似之。即有似之,亦只是略似,貌似,局部似,而非真拟。苟临之即得真似,则法律必不以签押为依据矣。
8.古人席地而坐,左执纸卷,右操笔管,肘于腕俱无着处。故笔在空中,可作六面行动。即前后左右,异己提按也。逮宋世既有高桌椅,肘腕贴案,不复空灵,乃有悬肘悬腕之说。肘腕平悬,则肩臂俱僵矣。如知此理,纵自贴案,而指腕不死,亦足得佳书。
9.赵雪松云,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窃谓其不然。试从法帖中剪某字,如八字、人字、二字、三字等,复分剪其点画。信手掷于案上,观之宁复成字。又取薄纸覆于帖上,以铅笔划出某字每笔中心一线,仍能不失字势,其理讵不昭然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