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蓝达公主待阿夏去后,将一头乌黑长发一把挽起,随手打了个结,抖了抖身上水珠,赤足走进卧室。来到床榻前,见李元霸四脚开叉,仰面大睡。俯身去推他,在他耳边柔声道:“达达奴,天大亮了,快起来罢。”可是李元霸支吾几声,翻一个身,又呼呼睡去。
乌蓝达公主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咯咯一笑,自言自语道:“你这坏达奴!怎么叫你都不醒来。哼,昨夜好神气么,简直一头饿狼,怎么现下成了一只赖皮狗了,咯咯。”满目含情,看了他一眼,转身自去。
乌蓝达公主去后,李元霸又在梦乡里沉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被耳边的说话声吵醒。听见外间有人低声说话,微睁开眼,侧耳听去。
只听一苍老男声道:“公主,老奴才得到确切消息,可汗发兵二十万,已将今上围困在雁门,如今已有十日之久。”
乌蓝达公主惊道:“怎么皇上被围许多天,我竟一点消息都不知?严公公,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苍老的男声道:“请公主恕罪,老奴也是昨夜才从格鲁汗王爷身边的耳线口中得到的消息。可汗早有预谋,埋下伏兵,趁今上从涿郡退兵路过雁门之际,突然掩至,阻隔消息,将今上秘密包围,欲使今上与数万护驾将士困顿其中,箭尽粮绝,不战自亡。”
乌蓝达公主闻言,恨恨道:“好毒计谋!”又沉吟道:“此事紧急,你快派心腹之人将消息报告可贺敦,请她快想法子,救援皇上,使皇上尽快脱困。”
严公公叹道:“公主,这一次今上恐怕凶多吉少了。可汗倾巢而出,蓄谋已久,志在必得,看他架势,说什么都要置今上于死地而后罢。”
乌蓝达公主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咄吉这家伙得逞!现下他人在哪里?”
严公公道:“听说可汗已回马邑城外,正在狼牙帐中和格鲁汗王爷一起庆功宴乐。”
乌蓝达公主怒道:“哼,原来他将格鲁汗从漠北召来,却为此事。我立刻去找他,问他为何背信弃义,胆大包天,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严公公劝道:“可汗早有背隋之志,公主此去责问于他,他理屈辞穷,若一时恼羞成怒,恐怕反遭其殃。以老奴之见,此事还须用智,今上受困消息已被可汗封锁,旬月之间,中国四方援兵难至,为今之计,只可设法促使可汗解围而去,今上或得脱险。”
乌蓝达公主轻哼一声,发狠道:“他虽为可汗,如想害我,也没那么容易。再不成,一不做二不休,我命阿史那和骨杜勒两个动手将他杀了省事。”
严公公忙道:“公主,千万不可。你势单力薄,岂能轻举妄动?否则反碍大事。你去见可汗,一面相机行事,老奴一面派人速向可贺敦报告,再作计策。”
乌蓝达公主沉吟片刻,点头笑道:“公公所虑极是。也罢,先不要惊动他。可是我须得跑到他的牙帐,和他搅一搅,让他不得安然,嘻嘻。”
李元霸听到这里,见声音渐低,再听不见,一时传来关门之声。
过得一会,只见乌蓝达公主一身便妆,曼发轻挽,伴随香风,走进房中。见李元霸醒来,笑盈盈过来,嗔道:“达达奴,你还会醒来么?快起来,随我去见可汗!”
李元霸神志犹未完全清醒,茫然道:“这是何处,我怎么到了这里?”
乌蓝达公主咬唇笑道:“哎唷,你还记得问自己在哪里么?连我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咯咯。不过呢,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却是本公主喜欢出入的所在。”
李元霸坐起身来,左顾右盼,见这里装饰鲜艳,奢靡华丽,鼻中不时闻到阵阵甜香,极似女子住的深闺卧室,忽然大叫一声,一跃而起,道:“怎么我却不在帐篷中喝酒,却到了这绮丽温柔之所?”心道:“唉,我一时大意,又着了她的道,被带到这里……”隐约忆起昨夜情景,事近荒唐,不可思议,也不知是真是梦。
想到这里,跳下床来,低头一看,自己赤身裸体,忙拉过被子捂住,四处张望,寻找衣服。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神色紧张,不禁咯咯一笑,道:“你紧张什么呢,何必又要遮掩?哼,你那一身瘦肉,谁又懒怠看见?我换衣裳去了,咯咯。”转身进了里间,回身向李元霸眨一眨眼,妩媚一笑,掩上房门。
李元霸错愕之际,手忙脚乱,找见衣裳胡乱穿上。扎好冠带之后,仍不见乌蓝达公主出来。走出卧室,四处察看,才知这里别有洞天,摆设极尽奢华,竟是一座豪宅,只是透出一股诡秘之气。
正疑惑间,只见身后吱呀一声门开,回头一看,却见乌蓝达公主站在那里,亭亭玉立,衣饰奇异,原来已作突厥服饰打扮,笑道:“达达奴,你准备好了么,走罢,跟我一起出城去。”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神采飞扬,顾盼有神,对自己说话,亲昵无间,比之昨日更显熟络,颇为意外。可是恼她又对自己下了,轻哼一声,忍不住问道:“为甚么要出城,我又为何跟你去?”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闷声闷气,不禁咯咯发笑,蛮腰轻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