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魏征走了禅房,见他径至一尊老子像前,伸手在案台下轻轻扭动几下,双手轻轻一推,案台下露出一道小门来。李元霸近前看时,但见小门之中,更有台阶而下,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原来是一个地道,诸人都大出意外。
魏征提一盏灯笼,在前引路。李靖、李元霸随后跟进,公主和虬髯刺客尾随。
待诸人都进了地道,魏征回身将小门关上,依旧在前引路。李靖和李元霸紧随在后。李元霸见地道台阶蜿蜒而下,似有无尽之长,心想:“想不到这魏征还留有这一手,却不知地道通向哪里?”忍不住开口问道:“魏道长,这地道可真幽深曲折,却不知我们要走多远才到出口?”
魏征也不回头,在前引路,道:“李公子不必担心。我们这一路,须走十七八里,便可到达出口。”
李靖惊道:“竟有如此长的地道?”
魏征叹道:“实不相瞒。这静居观本是北周武帝时姓朱的一位侯爷暗中出资修建的道观,时当武帝灭佛道,他本崇信道教,为防不测,修此秘道。可是他还没用上,便已死了。更想不到这秘道今日倒让咱们用上了。”
李靖和李元霸闻言愕然。公主和虬髯刺客听了,也暗暗纳罕。顺着地道口,往下走了约摸三四里远,地道转为平直狭小,道路仅容一人通过。走一会,李元霸忍不住回头去看公主,公主摸索着走在他身后,微有气喘之息,昏暗中又闻一阵异香,不禁想起昨夜潜入公主房中情景。
公主见李元霸只顾回头看自己,却忘了走路,瞪他一眼,轻声嗔道:“你你看什么,魏道长他们都走远了。”
虬髯刺客走在公主身后,见李元霸居然停步不走,在公主后面朝他怒目而视。
李元霸只好加快脚步,去赶魏征和李靖二人。走不多时,地道又转为宽敞高大,忽见头顶上方,透出一道光来,仰头看时,发现顶上居然有一圆形通风口露出。朝通风口往上看,估计离地有三四丈远,道:“原来还有通风口,难怪是朱侯秘道。”
魏征笑道:“这地道从后山下来,转往山下集镇,再走七八里路,便到出口了。”
李元霸见地道顶上又出现一道通风口,道:“这一路过来,我数了数,也有十几个通风口了。只奇怪如何设置,地上若逢下雨天,岂不漏水下来么?”
魏征微微一笑,道:“这地道转入山下,便沿地上官道一路开挖。地道之上的通风口,也沿官道边上相隔百步而设,上以石塔围建遮盖,四处透光。行人即便近前观看,也无法看请它塔内情形。”
李靖闻言,不禁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别具匠心。只是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
李元霸道:“可见当年这个朱侯爷,实在是劳民伤财。”
魏征道:“若非如此,今日你我岂能脱身?如今静居观外,围了无数官兵,大火烧了多时,此刻也成一片废墟了。”
公主忽想起观中几个道士,不知如何脱身,忍不住开口问道:“魏道长,道观被烧,你那些弟子却如何脱身?”
魏征闻言,微微一笑,道:“崔姑娘真是心细。他们却也无碍,这地道实有两个出口,他们从另一处走了。”
李元霸笑道:“这朱侯真是狡猾之极,他为防不测,暗修地道,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地道还设有两个出口。古语说狡兔三窟,这朱侯可真算得上是个狡兔之辈了。哈哈。”
魏征道:“自古阴阳合德,刚柔有体。地道乃诡秘之道,自然要按阴阳之理挖设。既有明道,便有暗道。既有秘道,便有两处出口才妙。”
李靖笑道:“哈哈,想不到这朱侯爷修地道,竟费了许多心思。只是,今日我们走过之后,不知这地道还能不能用?”
魏征笑道:“日后太平之时,魏某必当重修静居观,这地道到时自然还有用的。”
李元霸笑道:“不知到时魏道长还回来再做这个道长没有?”
魏征笑道:“未来之事,岂能料定?只是魏某这一走,往后只能四海为家了。”
李靖沉吟道:“魏兄,你乃不世奇才,你这出走,或乃天意。你躲在这静居观中修炼多年,如今也该出来济济这乱世了。”
魏征道:“李兄过奖了。魏某岂敢狂言济世,往后但谋得个安身之处便算魏某有福罢了。”和李靖相视大笑。
正说话间,诸人来到一处,前面再无去路。李元霸张眼四顾,见四壁成方,左侧有三十多级台阶沿上而设,尽头处顶上露出一个方形木盖。
魏征走上台阶尽处,伸手在旁边壁上摆弄有时。只听吱呀声响,机关触动,木盖轻轻弹起。一时豁然洞开,众人眼前一亮,原来已到了出口。
公主咦的一声,不禁发出一阵喜悦声息,李元霸回头看她,她自觉忘情,脸上一红,低下眼帘。
诸人随魏征出了地道口,四下看时,才知出口处居然是一座花园。公主忽见园中栽有各色花草,不禁咦的一声。她生来爱花,且喜食花。自入中国,一路奔波,罕有花食。这时从地道出来,蓦然间看见奇花异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