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
“怎么卖了,那么好的马,真可惜了!”
“你又懂甚么,再好的马,不卖了它,难道好让那些江湖豪客寻见我么?我这一路过来,行踪隐秘,可他们都能找见我,原来竟是火龙儿招惹的。”她心中实深爱自己坐骑,但为安全起见,才不得不忍痛卖了它,又拿钱买了几套男装。
李元霸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王蝉儿见他身后牵有马,便道:“不如你也将这马卖了,从今日起我们走水路罢。”
“你想去哪里?”
“我想下江南玩玩。”
“哦,大师兄他们几个都在扬州,原来你想去找他们……”
“谁又找大、大师兄他们了?若他们还在那里,那么我便不去扬州了。”
“不如,我们去洛阳罢。听说洛阳牡丹花好看得紧。”
王蝉儿听了,拍手笑道:“好呀,牡丹是百花之王,艳压群芳,千姿百态,我喜欢!”
李元霸见她同意去洛阳,心中暗喜,可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道:“小师妹既喜欢花儿,那么我们便回头往东走吧。”
“哼,我知你本来便想去洛阳。可是若去洛阳的话,这不就随了你的愿了么。哼,我们往东而走,我偏偏不去洛阳,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李元霸闻言不禁一呆,惊道:“甚么,不去洛阳,你要去哪?”
王蝉儿忽然咯咯一笑,又是呲牙咧嘴,牙白细碎,道:“嘻嘻,也不定要去哪里,行到哪里,便玩到哪里。”
李元霸见她故意和自己作对,自己受制于她,只好先顺着她,苦笑道:“一切听你的便了。”
“那么你快去附近集市把马卖了,租一条画舫船来。”
当下两个向东而行,先在附近集市将马卖了,可是在通济渠两岸找了半天,竟无船可租。才后悔卖马,相看无语,垂头丧气,又走了三五里路,才见一座小镇,见镇坊门上写有“嘉善镇”三字。已过晡时,两个才觉饥肠辘辘。
王蝉儿眼尖,早见道旁有一家小店,以木板搭盖,四面通透,里面摆放两张桌子,便走进去。
王蝉儿见小店只有店主和一个伙计,桌凳沾满尘土,她将凳子抹了又抹,才肯坐下,笑道:“小子,这回你想请我吃甚么?”她居然已将一个“臭”字去掉不说了。
李元霸笑道:“礼尚往来,这一顿该轮到你请我才是。”
王蝉儿咯咯一笑,道:“好小子!你倒不吃亏。也罢,请你又何妨,你点菜吧。”
李元霸问店主有什么菜,店主上来笑咪咪的道:“小人先禀告客官,小店今日过往商旅不少,这时也没什么好菜了。”说着报上几个家常小菜。
王蝉儿笑道:“看看,可不是我不肯请你吃好菜好饭的,你只好将就啦,嘻嘻。”
李元霸随便叫了几个菜,又上一壶酒,给王蝉儿倒上一碗,可是她却不肯喝了,皱眉道:“唉,先前你请我喝酒,我才喝了半口,头已眩得厉害,走了这半天,头还痛着呢。”
李元霸笑道:“嘻嘻,我还以为你能喝呢,谁知竟如此不济。”
王蝉儿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如此不济,你的三脚猫功夫才叫不济呢。本、本少爷要喝酒,也须喝些烈味浓香的,这些乡里村间淡酒,却喝不惯。”
李元霸见她不肯承认自己不能喝酒,也不和她多辩,但笑不语,自酌自饮。王蝉儿肚子虽饿,也只吃了半碗饭,见李元霸吃下三碗米饭,犹不觉饱,酒兴未减,笑道:“小子,你倒不客气呢,说请你吃饭,你真就吃三大碗还不止呀。”
李元霸嘻嘻一笑,道:“没有好菜吃,只好喝酒吃饭了。”眼看王蝉儿,只觉她面孔晃动,不觉已有酒意。
“这里虽没甚佳肴,可是菜香酒美,要不你怎会吃这许多?比你请我吃的十样大菜都要好!”
正说笑间,忽听酒肆门前一阵吵杂之声,从外走进四五个人来,身着道袍,形容古怪。手持兵器,站在五步开外,竟将李王二人团团围住。店主和伙计见这伙人来意不善,吓得远远躲开,不敢出声。
只见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汉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嘿嘿,我们哥几个正说这小妞儿假扮成小子,不知躲到哪去了,找了这半天,原来她却在这里跟小情郎打情骂俏自在喝酒呢。”
又有一人奸笑道:“哇,老大,这小妞儿生得果然貌美……”
“哈哈,大伙瞧瞧,这色老仙都流口水了。”
“嘻嘻!”“哈哈!”
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调笑不已。
李元霸见那伙人闯进来的架势,便知又是找王蝉儿麻烦的。又听他们言语猥琐,肆无忌惮,心中厌恶,暗将玄竹杖握住。
王蝉儿浑似不见,也不回头去瞧那伙人,依旧谈笑自若,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慢嚼。
又拿起酒壶,往自己碗中倒酒,左手捧起和李元霸碰碗,大声道:“兄弟,想不到这样路边小店,居然有如此好酒,来,干了一碗!”说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