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洛阳使者秦叔宝站起身来,豪气十足,向众人拱手说道:“洛阳乃中原要地,此次参加黄龙盛会,我主王世充托秦某带来一句话,诚邀天下英雄观书会盟于洛阳,共推天下盟主。”
尉迟敬德也霍地站起来道:“哈哈,凭么便往你洛阳会盟?我主刘武周早有邀请天下英雄之意,特意托敬德在此会上发出邀请,黄龙教首倡十月会盟,我主则请各路朋友皆往马邑郡去,那里尽有马奶乳酪和美酒坐席,可供天下英雄尽兴。”
秦叔宝怒道:“你马邑有马奶乳酪,难道我洛阳便没有肥羊好酒么?哼,你马邑远在西北,道路不便,天下英雄分布各方,岂能大老远的跑到你那里吹西北风作甚?”
众宾客听了,忍不住发出笑声。
尉迟敬德将手在桌上一拍,桌子嘎嘎作响。他正与秦叔宝对面,手指秦叔宝鼻子,骂道:“马邑怎的不好?马邑有大漠千里,神骏无数,西北风吹起,可席卷天下。你洛阳不过花草繁茂之地,到处青楼曲坊,一片莺歌燕舞,脂粉遍地,哪有甚么英雄气概?各路英雄正要驰骋疆场,逐鹿天下,岂能到你那里会盟?”众宾客他容貌粗犷,说出的话居然文诌诌的,又发出赞叹之声。
秦叔宝也捋起袖子,将一边衣襟拉下,露出半身强壮肌肉,喝道:
“你敢藐视我洛阳无英雄么?哼,不如你我比划一下,看看谁是脂粉娘娘之态?”
尉迟敬德哈哈一笑,应声道:“甚好!谁又惧谁来?”跳出座位,走到大厅之上,秦叔宝也跟了走过来。两个猛士叉手而立,怒目相向。
众宾客没料想他们说不到几句便要动手相争,不禁屏息而观。
刘文静突然哈哈一笑,道:“看来两位英雄都有诚意相邀天下英雄,自请为东道主,可是邀客本为好事,却又何必为此动粗?”
回过头来,向李密拱手道:“李教主,刘某有一言将进,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密微笑道:“刘左使但说无妨。”秦叔宝和尉迟敬德听见刘文静有话要说,也都看着他,不曾动手。
刘文静缓缓而道:“马邑和洛阳,各居南北,皆属天下名都豪郡。只是各路英雄分布四面八方,若会盟之地或偏南偏北,便有一大半人须长途跋涉,时经旬月,方能到会。大家择地会盟,不过共推天下盟主。李教主天生斯人,雄才大略,今已获玄武秘籍,又名应符录,天下盟主之分,非黄龙教而谁?若天下英雄不嫌,莫如选在中原之地,会盟天下,我少令主李世民必于太原恭候,不知李教主及各位意下若何?”
李密听了,哈哈一笑,道:“此议甚好!中原赤血令一向英雄少年,行侠仗义,喜交天下英雄,李某对李少令主早有结交之意。太原地处中州,各路英雄金秋十月同往此地会盟,最为适宜。马邑洛阳之议,以后再论罢了。”
秦叔宝听见李密一言为定,心甚不快,说道:“我主有意邀请各位,你们却说往太原而去,秦某有辱使命,无颜以对,告辞了!”说着一拱手,转身便往大厅外走。
他走到大厅门外,两名侍者上前阻拦,秦叔宝双手一推,两名使者顿时被震飞两边,直碰门柱之上,摔落在地,生死未明。一时宾客耸动。
又有几名侍者欲上前,李密举手阻止。他知秦叔宝乃猛士,再多人拦,也是送死。
尉迟敬德见秦叔宝走人,自己也觉没趣,愤愤道:“洒家也去也。”说罢,一声招呼不打,大刺刺往外便走。他形貌勇猛,更无人敢上前阻拦,几步便走出大厅。
李密冷眼看他们走了,哈哈一笑,道:“敝教一向以义气为先,朋友来去自便,不敢勉强。李某今日在此宣布,定于今秋十月十六日,各路英雄于太原观书会盟。至于会聚之所何在,近期而定,届时将通知各路英雄。各位还有何议?”环顾四周。
贵宾席上便有几个起立,窦建德拱手道:“唯黄龙教马首是瞻!”众宾客见情势如此,也无异议,纷纷出言表态。
李密见众人应合,向邴元真打了个眼色,邴元真站出来朗声道:“今日之宴开始!请黄龙教教主入座,请各位贵宾及朋友慢用酒菜茶点。”
李密欣然走向主座,刘文静、窦建德等贵宾皆起立相让,待他入座后才坐下。早有侍者抬出七八张桌子,摆在大厅中央,原来站着的七八十个宾客才有座位入坐。侍者们纷纷捧上酒菜,摆到宴席上。席地而坐的,也有一盘酒菜茶点享用。
李元霸回到颜萱身边,趁大厅上侍者上菜忙乱,大家也都忙着吃菜喝酒,拉起颜萱便走。刘文静站起身来,正要来寻李元霸,回首之间,他二人早出了大厅,不禁愕然。
李颜二人出了大厅,左弯右转,几经回廊,才走到周公馆门口。家丁见他们要走,也未敢阻拦,引他们从侧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