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而歌。见她头戴竹笠,身着一件葱绿衣裳,秀丽之极,不觉停下步来,也忘了喝彩。
颜萱唱着唱着,骑着毛驴已走到前面,忽见李元霸发呆不动,回眸一笑,道:“哎哟,是不是太难听呢,你便不喜欢听也用不着这样的,只顾发呆不走路的做甚么?”
李元霸回过神来,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不信仙女下凡来。哈哈,真是天籁之声,姐姐再唱。”不住拍手,手舞足蹈。
这时也有行人经过,听见颜萱唱曲,也不禁住足叫好。颜萱不禁羞了,忙催李元霸快走。
李元霸眉飞色舞,脱口道:“姐姐这样的嗓音,若是拿到扬州城里,款款一唱,准保万人空巷,倾国倾城。那些曲坊歌女也没得饭吃了。”
颜萱呸的一声,嗔道:“你又说疯话了,听你一说,我倒成了曲坊卖唱的了。”
李元霸嘻嘻一笑,道:“不疯不颠,怎做神仙?姐姐别恼,你看我这一身,人家一瞧便知是个走江湖的。嘻嘻,人生在世,凭艺糊口,便是卖唱的也不算丢人呢。”
颜萱掩口笑道:“那好呀,我再唱几曲儿,要是路上行人听得叫好,你便上前讨几个钱罢。”
李元霸听了大乐,点头道:“姐姐快唱。却不用我去讨,只怕人家会追上来打听,问你是扬州城里那间曲坊中的花魁名角呢。”
颜萱格格一笑,轻轻挽了挽头发,又张口唱道:
“晚日照空矶,采莲承晚晖。
风起湖难度,莲多摘未稀。
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
荷丝傍绕腕,菱角远牵衣。
……
常闻蕖可爱,采撷欲为裙。
叶滑不留綖,心忙无假薰。
千春谁与乐,唯有妾随君。”
颜萱唱曲时却很投入,直是声情并茂,令人听来,不禁心驰神往。李元霸抚膺叹绝,几欲倾倒。
不等李元霸开腔说话,见天上飞过一只鸟儿,啾啾鸣叫,她轻声转韵,幽幽又唱:
“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
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
城高短箫发。林空画角悲。
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曲犹未了,早有过往行人大声喝彩,有的竟笑道:“哎,这个小道士艳福不浅,拐了个小娘子美极了,还出来到处乱走。”
又有的喊道:“喂,小道爷,你这是到哪里去,是不是带着小媳妇儿还俗回家了?”
“小娘子,你女婿儿不就在眼前么,你又还想谁呢?”
“哈哈,嘻嘻”,又传来一阵嘈杂笑声,更有几个骑马商贾从旁经过,不时挤眉弄眼。
若在平时,见人如此取笑自己,李元霸必要报复戏弄别人一番,可是他心知这些行人也不过随口说笑,并无多少恶意。
颜萱听见别人议论说笑,早红了脸,也闭口不唱了,李元霸则忍不住哈哈而笑。颜萱见他笑的不怀好意,一咬唇,嗔道:“又有什么好笑!都是你不好,招惹别人来笑话我,再不上你的当了。”
李元霸笑道:“姐姐别生气,谁叫你长的美,人家又见你唱曲那么好听,自然要赞美几句的。山野村夫,江湖商贾,说话也不会咬文嚼字的,你别介意才好。我先给你陪不是了”又一揖到地。
颜萱羞道:“你没听见那个讨厌的满腮胡须男人说我、我是你的媳妇儿么,难听死了。”
李元霸装作未曾听见的样子,讶道:“是这样说的么?这人还真会说笑儿。唉,我要是真有像你这样美的媳妇儿,真就早还俗回家了,还修什么道呢。”
颜萱满脸通红,举起手来作势要打他,道:“人家被人取笑,你、你还幸灾乐祸,才看出你这人良心不好!”
李元霸道:“谁说呢,我良心可大好,要不恩师也不会收我做徒弟的。修行人最要紧的就是厚道两个字呢。嘻嘻,好罢,姐姐你消消气,你要气不过,我也试唱几曲儿,让人家来笑话我,你看可好?”
颜萱听他说也要唱曲儿,大出意外,拍手笑道:“嘻嘻,如此甚好,也该轮到你唱给我听了。”目光中满是期待。
李元霸抬头见日头已近午时,手拿竹笠摇了几下,跨起大步,左右摆手,忽地扯开嗓子,竟唱开了。只听他唱道:
“想人生七十古犹希,一百岁光阴,匆匆先过三十。
十岁顽童不更事,十载病羸不能行。
却剩了五十岁尚分昼夜,才分得一半青天白日。
没奈何,风雨相催,白驹过隙。
又谁见,几时江河倒流,死去复生。
仔细沉吟,人生苦短,都不如快活了便宜……”
声音沙哑,倒也宏亮,传出数里之外,引得不少行人回首张望。他也不管,旁若无人,照唱不误,颜萱早笑得花枝乱颤。
李元霸见逗得颜萱笑了,更来了精神,方唱罢一曲,又来一个小调:
“姐道我郎呀!
若半夜来时,没要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