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一个服务员接了,然后打断潘玉龙,把话筒递了过来:“潘经理,找你的。”
潘玉龙接听电话,脸色一沉,说了句:“好,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走去,同时命令:“马上散会!李成和胡迎春跟我走,其他人散会!”
玉海大酒店总经理室白天
潘玉龙和两名领班快步赶到总经理室时,一大群当地的农民已经把总经理室团团围住。农民们揪住总经理吵吵嚷嚷,愤怒的情绪使屋内的局面接近失控。
“你们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答应好九月初就发占地补偿款的,到现在没给,你们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占什么地,开什么店!”
“你们不给钱,我们就把饭店给你们砸了!”
“砸了!”
“砸了!给他们砸了!”
总经理狼狈不堪,声音嘶哑:“这个事我们不清楚,我们也是才来的,占地费的事你们应该去找投资商,你们应该找王老板去!”
农民们仍然缠住不放:“你不清楚你干什么来了!你不清楚你干什么来了!”
“我们不管什么老板,谁在这里挣钱,我们就找谁。”
“别听他的,他就是老板!”
总经理:“我是这儿的总经理,我真的不是老板!”
农民们显然搞不懂总经理和老板之间有何区别,吵嚷着说:“总经理不就是老板吗?别听他扯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你就说一句话,给不给钱!别的少啰嗦,不给钱我们把这个电脑拉走!”
一个人话音未落,另一个人已经上来要抱桌上的电脑了。潘玉龙这时带人挤进屋里。总经理一看救兵来了,口气略显镇定:“老乡们,老乡们,我们是受这家酒店投资方的聘请,来这里承担经营管理工作的,至于酒店的投资老板是怎么答应你们的,我们并不清楚!”
一个农民喊道:“你不清楚我告诉你,我们和这个酒店是有协议的!我们每户每个月一百块钱。这边一共二百多户,一个月才两万多嘛。你们这么大的买卖,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潘玉龙用身体保护着总经理,冲农民们喊道:“我们也是来打工的,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应该直接去找投资商啊。你们的地又不是我们占的,协议又不是我们签的……”
农民们哗地全都转向了潘玉龙:“你们打工,凭什么要占我们的地打工啊!凭什么到这里挣我们的钱啊!”
“谁占着我们的地挣钱我们就找谁!挣了钱就要吐出来!”
潘玉龙:“并不是我们占你们的地,我们也是……”
走廊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老板回来了!”
农民们:“在哪儿呢?”
走廊上的农民:“在门口,我看见他的车了!”
农民们喊着:“走!别让他跑了!把他的车扣住……”
农民们涌下楼去,屋子一下空了下来,总经理和潘玉龙这才如释重负。总经理瞅了瞅自己被扯皱的西服,只有一颗纽扣还可怜巴巴地吊在上面。潘玉龙带来的服务员们都傻愣在屋里,潘玉龙猛省般地赶紧把他们支走:“你们先回去吧,先回去干活儿吧。”
服务员们走了,屋里只剩下了总经理和潘玉龙。
总经理全身疲软地坐了下来。潘玉龙看上去更加精疲力尽,可他还是用沙哑的声音发出疑问:“高总,咱们不是万乘大酒店的分公司吗,万乘大酒店怎么会接这种项目?”
总经理叹了口气:“咳,咱们这个‘万成公司’,说是万乘大酒店的分公司,我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咱们这个成功的成,和人家那个加减乘除的乘,这一字之差,可就差得大了……”
潘玉龙看着总经理,哑然无声。
总经理:“……我向公司提过要求,要求公司提供管理上起码的系统支援,可公司两手一摊,说就靠你了,就靠咱们这几个人了。销售、运营、财务、培训,什么规程都没有,什么文字的东西都没有!我估计,咱们万成公司和人家万乘大酒店,根本就是两码事!”
潘玉龙也许早有估计,但闻此言仍禁不住脸色发僵。总经理关心地提醒了一句:“你这几天也辛苦了,脸色可不好。你没不舒服吧?”
潘玉龙:“……没有,可能没睡好吧。”
总经理:“啊,你自己悠着点,千万别在这儿生病。在这儿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盛元集团银海公司总裁办公室白天
盛元集团银海公司的总裁黄万钧隔着一个大班台,和汤豆豆一问一答。
黄万钧:“听说……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汤豆豆:“对,就我一个人。我父母都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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