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刚在吃午饭。
大胡子、刀疤脸、唐胜、赵信、张和尚这几个千总还有两千多号弟兄全都端着个饭碗蹲在空地上,一边吃着白面窝头一边稀里哗啦地喝着稀粥,吃得正痛快呢,那架势就像几千个饿死鬼在争食。气势颇有些骇人。
王朴有个习惯,只要在军中,不管是出征在外还是留守大营,他一定要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吃大锅饭,王朴这么做可不仅仅只是在笼络人心,历史上这么做的将领不在少数。这么做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主将能通过自己地身体状况知道士兵们的体力状况。
王朴不但要求自己和士兵们吃大锅饭,还要求手下的将领们也和士兵一起吃大锅饭。回到各自地家里,将领们过什么生活王朴绝不干涉,但在军中,所有人的伙食一律平等,谁也不准搞特殊化。
王朴没有打扰弟兄们吃饭,只是让吕六把唐胜和赵信叫到了行辕。
赵信见了王朴,赶紧道:“将军你肯定还没吃午饭吧,还是赶紧去伙房吧。要是去晚了白面窝头就该被那些饿死鬼抢光了。”
王朴正色道:“吃饭的事先不急。先说正事。”
赵信和唐胜也赶紧正了脸色,沉声说道:“有什么事将军尽管吩咐便是。”
王朴道:“按大明律。丁忧在家地武官是不得领兵出征地,这一条你们应该知道吧?”
两人点头应道:“知道。”
王朴道:“所以,按律本将军是没有资格带领边兵出征的,可要是带着王家的家丁出征就不算触犯律法,所以在出征之前张公公和本将军就商定了权宜之计,从出征那天起,你们和手下的四千将士就已经不再是大同镇地边军了,已经是我们王家地家丁了。”
赵信道:“这些卑职知道,弟兄们也都知道。”
“知道就好。”王朴点头道,“可现在有人在万岁爷面前告了本将军一状,想拿这件事做由头致本将军于死地,张公公刚刚知道了消息,京师已经派人来追查这件事了,不得已,只能先委屈弟兄们一阵子了。”
唐胜急道:“将军你就直说吧,弟兄们该怎么办?”
王朴道:“今天晚上你们就带着弟兄们去栲栳山,先当一阵子山大王!和尚对那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就让他和你们一块去,你们两个记住,到了栲栳山之后一定要约束好手下地弟兄,军令如山,任何人不得独自外出,更不许私自回家!”
“明白。”两人同声应道,“卑职一定约束好弟兄们。”
代王府,偏厅
代王朱传齐正和王府的王詹事、李詹事议事。
朱传齐问道:“王詹事,李詹事,关于王朴在丁忧期间越职擅权,统领大同边军对蒙古土默特部用兵这事,你们是怎么看的?”詹事道:“事情是明摆着地,就凭张子安怎么可能打得赢土默特部?”
李詹事道:“出兵前,王朴带着三千边军在雷公山驻扎训练了一个多月,这事在大同可以说是尽人皆知,王朴和张子安也没打算要隐瞒谁,其实也是瞒不住。依在下看他们早就算计好了,宫里要是不派人追查,那就啥事没有,宫里要是派人来追查,他们肯定会说这三千边军只是王朴的家兵。王朴带着家兵出征就不算是越职擅权了。”
三千家丁虽说规模大了些。可王家毕竟是山西富,再加上王朴又是当今驸马爷,是皇亲国戚,倒也不算太出格,至少朝中的那批御史言官挑不出什么刺来。
朱传齐道:“张子安和王朴真敢这么做?”
李詹事道:“怕是已经这么做了。”
王詹事道:“只要不让朱三他们抓住人证,这事就谁也说不清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李詹事道:“而且万岁爷也不一定是真的要追查此案,派朱三他们来大同怕是为了表个态,好堵朝中清流们地嘴罢了。”
王詹事道:“李兄说的有道理,不管王朴是不是越职擅权。可他安抚了大同边军的哗变却是事实,对土默特人这一战更是我大明朝近百年来对蒙古人的最大胜利,光是掳掠所得的牛羊就足以补足大同镇地欠饷了,万岁爷不会不顾及这一点。陈新甲和周延儒只怕也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出面替王朴开脱。”
王詹事会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毕竟生在京师地事情早已经尽人皆知,周延儒带头上奏力保王朴可不是编出来的,至于陈新甲更是在王朴被羁压天牢的时候四处活动,再加上王朴和长平公主地亲事还是周延儒、陈新甲、周国丈和田国舅联手保的大媒。在天下人眼里,王朴和周延儒、陈新甲就一伙的。
李詹事道:“再退一步,就算王朴坐实了越职擅权的罪名。也大不了受万岁爷一顿训斥,最多被罚掉一年半截的俸禄,万岁爷爱才惜才人所共知,王朴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更何况他还是万岁爷的乘龙快婿,不让王朴带兵让谁带兵?在下以为,王爷没必要搀和到这件事里面去,更犯不着因为这事开罪了王朴。”
传齐点头道。“李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那这事就由两位先生去办,这几天带着朱三他们在大同好好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