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这样一闹起来,把冒富看得眼急出火星来。他如冒烟般叫道:“掌柜的,还是冲进火海去救人。”
邱掌柜将眼一蹬:“你能冲进去吗?”
冒富又退避了:“谁出的主意,谁自己冲进火海去救人。”
邱掌柜一把撒开扯住田无勤的手,仰天长叹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女儿黛眉小姐真的完了。”
田无勤被邱掌柜一撒手,依靠没有了,只得道:“现在只有我这个穷书生跳进火海去为黛眉小姐陪葬了?”
说罢,田无勤仰天长叹一声:“所有人都说自己爱黛眉小姐爱得无可救药。可事到临头,谁都不愿为黛眉小姐去死?”
这句话一出口,就象冷铁棒一样打得冒富和炳才那些伙计象被冰冻住了一样不想动弹。冒富对炳才说:“炳才,都听你说最爱黛眉小姐,现在你该做个样子让大伙瞧瞧了。”
炳才却道:“拉到吧,刚才同你开句玩笑,就同我吃醋,非要同我斗个你死我活。现在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到了,就看你的吧。”
蔡捕头一听田无勤的话,心情绝不一样。再听冒富和炳才两人的话,简直是丢他们这些爱黛眉小姐人的脸。他看一眼大火,试了一下手脚,豪气顿生,扬声叫道:“邱掌柜,我也从少爱幕黛眉小姐至今,就想小姐嫁给我,那知她看上了那个黄元甫。现在小姐身处灾难之中,我此时不冲进火海救小姐,谁能救她?”
邱掌柜一听蔡捕头的话,马上翘起大拇指夸道:“蔡捕头说得好,患难见真金。蔡捕头的这颗心就象金子般可贵。只怪我女儿眼瞎,看不到蔡捕头的这颗赤红的拳拳之心?”
说罢,邱掌柜转脸对冒富和炳才叫道:“你们这二个狗奴才,还不快去一人提一桶水来?“
冒富和炳才听骂一楞,异口同声问道:“干吗?“
邱掌柜一听他们问出这句话,气得快要流眼泪了,挥挥手象泣不成声地道:“都说自己夜思梦想想着黛眉小姐,临到紧要关头,都退缩。你们怕死到也罢了,现在蔡捕头冒着要被大火烤成烤猪的危险要冲进火海救我的女儿黛眉小姐,难道你们两个就眼看着蔡捕头冲进火海变烤猪?两个蠢材,还是傻不伶仃的。你们去提二桶水来,往蔡捕头身上一浇,这样他浑身被水淋湿透了,还怕火烧吗?“
冒富和炳才一听,才算恍然大悟。冒富说:“这样的小事,我马上办到。“
炳才说:“我是想到了,可蔡捕头要抢功?本来我到也可以的……也罢,听掌柜的。”
一会儿,两人在原来的盛桐油的桶里装满了水飞快地跑了回来。一到近前,也不打话,兜头就往蔡捕头身上淋下去。蔡捕头早就有准备,看两个家伙一人拎着一桶水,嘴角歪笑着,就知道不怀好意。蔡捕头一挺身,硬是让二桶水兜头浇下来。暗提一气,到将突然受到的冷硬生生抵住,浑身不觉哆嗦了一下。心想,这点冷算不了什么,等会冲进火海,再见到黛眉小姐,那时不但身外热,连心里也热了。他想得热血沸腾,就差浑身上下没有冒出热气让这些人看。想罢,蔡捕头凝了一口气,就要将身一跃,冲进火海的时候,突然跑来了一个伙计,气喘吁吁对着邱掌柜就喊道:“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跑来的正是守在西南角,也即玉楼春后院的那个伙计。照说那里是最不可能发生意外的地方,他却跑得差点摔到。也不含糊,好象没有这一回事继续向邱掌柜他们跑来。他那大惊小怪的一叫,别人见怪不怪,却把蔡捕头给喊住了。蔡捕头泄了一下劲,顿觉浑身上下冰冷,他牙齿碰着牙齿到比邱掌柜先说话了:“谁呀?有没有长眼?你这一喊,把我的心喊凉了。”
蔡捕头问出这话,心里隐隐感到忐忑不安:想必黛眉小姐真的被火烧死了?那伙计邱掌柜却是瞧得明白,等他跑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快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这个伙计被当胸一揪,更是口不清了:“起火……了,对……我怎么扑……都扑不住。你看我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连衣服都烧焦了。”说后一句话时,他口齿就清楚了,那是为了表现自己。邱掌柜定睛一看,见到这伙计连脸上都被草灰弄脏了,想必他说的大事不好是他差点被大火烧死了,不禁哑然失笑,心就宽了许多,嘴里斥责道:“你想学蔡捕头的样,往火里钻,也先弄桶水浇湿全身。”
这伙计急得连连摇手道:“不是这回事,是我看到了黛眉小姐。”
一听他说出这话,听的人都向他靠拢了许多。蔡捕头浑身湿淋淋的比谁都急,劈头就是一句:“她在那里?快带我去。”
那知这伙计急得又是连连摇手说:“不是我看到了黛眉小姐,是黛眉小姐没有在那里逃出来,是我在看着黛眉小姐有没有从那里逃出来。哎哟哟,我说都说不清楚了。掌柜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邱掌柜听他绕来绕去的讲的就是这句话,替他着急着。现在听他有重要的事向他说,就道:“你说吧。”
伙计一见邱掌柜这时的神态不太着急,可他却是更着急了,说出的话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