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施手段一天之内就追回了最大也应该是最难追的一笔债,心中不禁十分得意,哼起我最爱的小曲儿:“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丝毫没看唐新华那怨毒愤怒地就要喷火的眼睛,就算看见了我也不以为意,呵呵,你是流氓你怕谁呀?你怕比你更流氓的流氓:本公子啵!
我归了座,薛蟠这家伙才想起是来干什么的了,忙问:“怎么样,那敢欠兄弟钱的贼厮答应还钱了吗?还是让我的人去掀了他的台吧!”
倪二未待我答话,听了薛蟠此言,说道:“哪个大胆的狂徒敢得罪三爷,竟敢要三爷亲自屈尊去讨要。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借了钱不还,还有天理吗?我倪二别的本领没有,说到要教训这些没廉耻的东西最是在行,待我立马替三爷拿来,还包给三爷出这口恶气。”
我很高兴地拍拍他们的马屁,笑着说:“托薛表哥和倪二哥的福,那厮刚把钱都还完给我了,其实全是看到两位带了人坐在这里的缘故,可见你们两位真是够威风够气势,象唐新华这么出名的无赖下作东西一看见两位就吓得魂不附体,把欠了许久的账一下就老老实实地还了,薛表哥和我是天生的兄弟情份,我就不和他客气了。倪二哥我是必定要好好报答的,日后有什么要我帮得了的,我绝不推辞。”
薛蟠和倪二听了果然十分高兴和得意,心里觉得非常受用,倪二说:“三爷真是太抬举小的了,如何敢当,只可惜没能早日与三爷这样的青年才俊交往,又有学问,又有胆识,不必凭你贾家的名望地位,他日定也能飞黄腾达。”
薛蟠也大笑着说:“环兄弟,往日见你和我一般也只是个好酒色的家伙,想不到如今手段这么厉害,办事如此了得。那日我妹妹回家中和我母亲十分夸奖你,我还不信,只是纳罕以前只听她说宝玉如何如何,从未见提起你名字,怎么竟突然说起你了。今天我才真真服了你。来来来,这一杯无论如何你要干了,今后我们两兄弟定要干出些轰轰烈烈的事来,省得我母亲和妹妹终日说我不长进,只知败家惹祸,又只知交酒肉朋友,没一个真正能帮忙的。”
我趁势说了我早打好的主意说:“既是这样,我们今日就不可错过老天安排的机缘,大家结为异性兄弟如何,也不必按长幼分序,薛表哥在家排老大,倪二哥定是排行老二的,我在家正好又排第三,我们就按天意所定联手创一番大事业给世人看看。我以前在家也是被家中人瞧不起的,连带在外面的奴才们眼里也没些威势,定当要借靠两位大哥一起出这口鸟气。”
我不能让年纪大的倪二当老大,因为即使薛蟠不在乎,以后也肯定有些好事之徒会多嘴挑拨,说他一个大富之家的公子结交街头混混不算,还屈居其下,象薛蟠这种性子就很容易上当,大家闹翻,毁了我的长远计划。而倪二能结交我们两个贵公子,早已是喜出望外,大有和人吹牛的资本,怎么排都不会有意见的,况且我又自甘排尾呢。
果然薛蟠说我排得合理,而倪二受宠若惊地谦让了几句就答应了。薛蟠和倪二都说要搞正式隆重的金兰结义仪式,什么拈香立誓,拜神许愿那套。
我制止了,理由是唐新华这厢说了要去贾府里找我父亲告状,甚至说不定自己不去而托他的相好周太监去,今天的事对我来说还未全了,要是还加上结拜的事传到贾政处恐有其它意外发生,因此大家就暂时一切从简,喝几杯酒结拜好了,等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补回,比如建功立业之时。
薛蟠和倪二都很扫兴,但他们都是粗人,也就将就过去了。其实我是心里有愧,我根本就是怀着要利用他们两个的目的来结拜,也并不愿发些什么同生共死的誓言,虽然我根本不相信什么神佛报应的鬼话,但我相信自己的原则,我就是自己的神,发假誓会让我极不舒服。比心里的这点内疚惭愧要不舒服得多,要我发自真心当他们兄弟是不可能的,但在金钱物质利益上我一定会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贾芸等忙都凑趣举杯道贺,贾芸说着说:“恭喜!恭喜三位叔叔,只是侄儿实在是有些委曲:之前我和倪二哥是平辈论交的,从此往后就只能改称倪二叔了。”
我们听了都不由得大笑起来,我说:“你年纪比我大些也是要叫我三叔的,多个二叔又有何妨,也好让他过年封个利士给你。”
贾芸说:“不敢,侄儿刚才只是说笑的,只是要求三位叔叔今后多关照些就心满意足了。”
薛蟠说:“这个不必说的,有叔叔们在,管教你从今往后每天有酒有肉有美女。”
我忙笑阻着说:“这个我可未必答应,要是芸儿也和你一道夜夜笙歌,酒色蚀骨,我可没法和贾家祖宗交代的。芸儿,我到时自会安排些事给你做,只要你用心,包你富贵不愁缺,美女不忧无。”
贾芸忙庄重向我作了个揖应了声说:“是,一切当遵叔叔教诲。”
薛蟠假作生气地对我说:“哎,看来真正的老大还是你,也罢,谁叫咱家不读书不会教侄儿呢,我以后也一切当遵三弟教诲就是了。”也向我作了个揖。
大家不由都大笑起来,贾芸也笑向薛蟠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