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曲终人散,飞鸟投林。哭过笑过,再和大家说再见,谢谢观赏。
设。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一探端倪。屋里有些狼籍,这在香芸的意料中。她操起一把大口径铰刀,对准了在房间翻箱倒柜的男人。等看见他的脸,香芸的剪刀掉到地上,惊愕更甚:怎么是你?
我继续收拾衣服,没好气地道:不是我,你希望是谁?香芸记得我没有钥匙:你怎么回来了,又是怎么进来的?我道:那还不容易,找个会开锁的就完了呗。香芸:你拿换洗衣服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在路上时,想了很多却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距邓月婷家越近一点,我的心就收紧一点。我盼望马上就能到达,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我綦切想见到她,又生怕会见不到,境况愈下。这样的自我矛盾,让我不能自拨。
我前面,一个少妇死了一般倒在地上。她的儿子不知所措,小孩子只懂得哭哭啼啼:“娘亲,你快起来。地上凉,会感冒。”我试了妇人鼻息,摸摸脉搏还算平稳,先了解大致情况,好下针砭:“孩啊,告诉叔。你娘这是咋得了?”小男孩也就五六岁吧,比妞妞还小。他的眼里写着见到狼的恐惧。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对付小孩子,需要的是耐心和爱心:“小朋友,你这就不乖了。叔叔不是坏人,只是想帮你让你妈妈快些好起来。”小男孩娇声嫩气的,若非亲耳听到,就是把我打死一百次也不相信这话会从一个幼儿口中说出:有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我语塞了,败给一个乳臭小儿:你看叔叔好歹也是人模狗样的,哪里像坏人了?小男孩有**的智慧,现在的孩子早熟:长相和人品有因果关系吗?没有。长得好看就是好人吗?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了:我有这么差吗?小男孩:你问我?不知道。你们大人总是利用糖果诱惑我们小孩做你们希望我们做的事。而且还是十块钱三斤的高档货,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被打击得想把自己杀了:娘啊,你怎么不给我生这么一个脑袋?
捏人中,不到情不得已,男和女还是不要做人工呼吸的好。“唉。”妇人醒过来,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这里是地狱吗?当然不是,我答疑:但也不会是天堂。我终天可以知道答案了:“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妇人露出女人的柔弱面,楚楚可怜:奴家丈夫是本镇的佣农。从胡地主手里承租了几亩薄田,因为天年不好,庄稼欠收。不能及时还清债务。本来,东家也答应可以暂缓,不料昨日忽然变卦,带着一干爪牙闯到家里,强征地租。孩子他爸就和他们辩理。这些人不容分说,把值钱东西抢个罄尽,一条索把奴家丈夫捆到县衙。现在还关在牢里,被打得血肉模糊,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
奴家救夫心切,变卖所有,四处借贷。怎奈数额巨大,一时半刻哪里凑得齐?念及辛酸处,急火攻心,这才有了上述一幕。
说话时,看见几个老乡携家带口,辎重而行。我道:中国人大多故土难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回来。这难道和收租之事也有关系?妇人唉道:可不是。连奴丈夫一起被抓进去的共十七人。这仅仅只是开始,乡亲们怕了,不愿做第二批,所以趁着能走的时候都走了。我道:胡家为什么忽然发狠?当地居民都跑了,地谁来种?这对他并无好处啊。妇人道:说起来,这事全由邓月婷家挑起。我在云雾里,晕了:怎么说?妇人恨恨道:听说,昨个邓仲家来了客人,说是邓仲女儿的男朋友。本来,年轻人谈恋爱轮不上我们说什么,谁知道这个闯祸精,把恶霸儿子胡进友打了。他捅了马蜂窝拍拍**走了,被蛰的却是我们。要不是他,我家那个还好好在家务农。想起来我就恨,这个害人精。千万别让我撞上了,看我不拿鞋底抽他。我不敢自报家门,先为自己辩护:也许,他只是看不惯胡进友的跋扈才出手教训了他,并不是征对你们。你不怨迫害你的人,怎么倒恨起见义勇为的他来呢?妇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做事不能不计后果,只图一时痛快。我们当中随便拉出一个也比他更痛恨胡进友。但是,为什么却一直没人动他呢?只因为我们家在这里,还想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并不是反对他惩戒恶人,只是要打也不是这里。他若为我们想过,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因为他,我们失去了斡旋的余地,所受凌辱更甚。你说,难道我不该恨他吗?
我才知道,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昨天我还是他们的英雄,今天就变得比胡进友更可恶。以至于他们最想对付的人,不是胡进友是我。
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透露自己灰色的身份。只是怀着一颗愧怍的心无偿补足了妇人的缺口。有了钱,她仿佛已经看到丈夫释放出来一家团聚地幸福时刻。真不知道,她若知道害她丈夫进监狱的仇人就是眼前人,会不会真拿脏兮兮的鞋底拍我。
如我所料,邓仲家今非昔比。其状如刚刚历过一场洗劫,满目疮痍。连杜其风一家也是不知所踪。
纳县县政府距市区远,我回来也是为告诉香芸:可能最近几日都没办法陪你。毕竟兹事体大,情况相当复杂。你愿意留在这里就留下来,想回百花谷我现在就送你回去。香芸生气的不是这个:舍小家为大家,难得你一心挂怀无所谓的别人时,还知道把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