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似乎是惧了那二人的威势,心里难免失望,道:“这样吧,你们去大众找我,她们的钱我来还。”妇人惊道:“姑娘,这怎么可以。”邓月婷笑道:“天下穷人是一家,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虽不富有,想想办法凑合,不成问题。”妇人: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家永世不忘。若有来世,当作犬马相报。
汉子说话:不行,你说你是大众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出了这个门,我上哪找你去?邓月婷气道:我邓月婷说话算数,绝无虚言。汉子笑道:“如今世道,男人说话都如放屁,何况女子。不信。”邓月婷:那好,我给你们写张欠条,你拿着它来找我。汉子想了想:可以。到时你若失信,我便让兄弟们对付你。
“慢着。”我不说话不行了。正要画押的邓月婷怔怔望我。汉子道:你什么意思?我掏银子:钱给你,借据给我。汉子两眼放光:“有钱你不早说。”收了钱,笑呵呵道:“刚才多有失礼,莫怪,莫怪。”我把字据交给妇人:“是它吗?”妇人点头,如蒙大赦。债主走了,我们也告辞出来。
路上,邓月婷道:平常出门,你身上都带这么多票子吗?“是,有备无患。”邓月婷笑道:金山银山也是山,一座山负在身上,你不累啊?“有点,但能锻炼身体。”邓月婷:真少见。说你有钱吧,又这么老土。现在有钱人谁还像你,大把大把现金揣着,兑成支票方便多了。“你用一张纸结帐,印象不深。现金则不同,它有沉甸甸的份量,想忽视都不行。质感也不错,你会更珍惜,从而节省了花销。”邓月婷笑道:刚才多亏了你,帮了妞妞母女,也帮了我。“没什么,像你说的,我有钱。三百两对我只是个小点心,不会伤到筋骨。但对你却是一重困难,带来生活上的不便。你知道在那文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意味着什么吗?”邓月婷:三百两,是我三年的薪水总和。也就是说,我要做一千多个的义务劳工,其间还要忍受债主上门的滋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是逞强。逞强的后果,是牺牲数年的自由。为一个不相识的人牺牲这么多,值得吗?”邓月婷:不是值不值得,是应不应该。应该做的事,我自然要做。因为有你在,我才做得更大胆。“哦,怎么说?”邓月婷:我们是朋友吗?“是。”邓月婷:朋友有难,你会袖手吗?“不会。”邓月婷:这不就结了。我揽祸上身,再由你从我这揽过去。我要不从妞妞母女那揽过来,你会援手吗?“原来,我早被你算计进去了。你怎么肯定,我若见死不救呢?”邓月婷道:那我也不吃亏。起码知道了,你这个人不值得我结交。“三百两换一个朋友,值。”邓月婷:老实说,那二个人纠缠我们时,你为何一直旁观?“三个女人一台戏,你演得那么精彩,我怎好抢镜头。而且,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邓月婷:什么问题?“妞妞和那个女人是不是母女,还有那女人是否真的有病。”邓月婷惊道:不会这么夸张吧,这种事都有?“有没有,我们回去看过就知道了。”
还是那扇破门,门里,债主和妇人欢聚一堂。汉子没有了先前的嚣张,笑道:大姐,你的苦肉计演得真像。京城梨园第一花旦慕容小馨也不过如此。小弟以后就跟你混了。妇人道:也是妞妞这小丫头配合得好。一哭一闹和真得一样,以后有活,还要用她。汉子道:大姐不愧是女中诸葛亮,智勇双全,三二下就摆平了他们,兄弟敬你一杯。“干。”妇人一饮而尽,笑:这种雏儿,老娘出马,还有搞不掂的?可笑那丫头,哭得像死了娘,我是使劲掐腿,才忍住笑。汉子把银子往桌上一放:“除了给妞妞的十两,还剩二百九十两银。按老规矩,你六我们四。你过目。”妇人将银子收了,道:有了银子,乐得快活几天。你们打算怎么花啊?汉子笑道:我们哥俩没别的爱好,就爱喝喝花酒,听听小曲。这全托大姐的福,小弟心里明镜似的。妇人笑道:“知道就好。跟着我,保管你们吃香喝辣,受用不尽。好了,散了吧,我不耽误你们找乐子了。”汉子:“你先请。有事儿就派人叫我们。”三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