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3zcn.com”妞妞推开一扇破得可以的木扉。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农家院。墙角斜放几把农具,灰尘有一寸厚。还有几条木凳,一些柴薪。我不禁要问:“你和你娘靠什么维持生计呢?”妞妞说,自她娘病后,生活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以她小小的年纪,能够做得便是乞讨。邓月婷的眼睛不争气地红了,她又不好意思地冲我莞尔一笑。又哭又笑的样子,真是绝美地瞬间。在我看来,她身上多了一种母性的圣洁,光芒四射。我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将来,会是一个好母亲。
“妈,”妞妞叫着,没有回应。进到里屋,榻上横卧一名妇女,气息微弱。“妈妈。”妞妞哭着去推母亲。妇人醒了过来,看看妞妞,再看看我们。邓月婷不敢告诉她妞妞刚才遇到的险情,柔柔地笑道:姐姐,我们是妞妞的朋友,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谢谢。”妇人挣扎着坐起,对妞妞说:还不给哥哥姐姐搬把椅子来?妞妞搂着母亲的腰,哭个不住:妈妈,刚才听不到您的声音,妞妞还以为您不要妞妞了。妇人抚着女儿,咳了一声,道:“傻妞妞,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一时睡着了没有听到。不哭了,好孩子不哭的。”妞妞真个止了悲音。
我看她风寒入骨的样子,要毛遂自荐:大嫂子,小子略知一些医术,让我替你把把脉吧。邓月婷双手赞成:“就让他替姐姐瞧瞧,啊?”妇人婉拒了:多谢好意。奴家的身子奴家知道。病入肓盲,药石无灵。纵华佗光降,亦当束手。邓月婷急道:“有病不治如何能好?不然,我替你去请大夫来,诊金药费我出。”妇人又咳了一声,笑道:不必了。因为这病,我为家里添了许多外债,不愿再累及你们。邓月婷道:“家里就你和妞妞二个么,姐姐在这附近可有亲戚?难中也好搭你一把。”妇人道:都没了。亲戚倒有,开始还时常过来周济我们,堪堪日久,生怕我去纠缠,连妞妞去也都不见。世态炎凉,古今如此。邓月婷起了同仇敌恺:“见危不帮,避而远走。我最痛恨这种势利眼,可恶。”妇人笑道:久病无孝子。至亲血脉尚是如此,何况他们。我倒不怪他们。
邓月婷里里外外,连一个铜板都翻了出来,道:“我身上只有这些,不多。姐姐留下买些吃的。”说着,回头看我。那意思是:大财主,捐款吧。3Z中文网“啪,”我一甩手就是二锭五十两的银子:小小心意,请勿要推辞。“咕咚。”妇人吞了一口浓痰,眼shè精光。像蚊子见血。我眉头皱起:钱兄真是世间第一仙药,刚才怎不见她这般精神,简直和没事人一样。“咳咳,”妇人又变得有气无力:妞妞,还不快跪下代娘谢谢哥哥姐姐?邓月婷忙扶起妞妞,搂着她大半个身子:“我们是大众衣行的,我叫邓月婷。若是需要,姐姐就让妞妞来找我,有求必应。”妇人流泪了:“好人,你们都是好人。愿菩萨保佑你们。”是时候离开了,我道:我们走吧。邓月婷替她掩紧被,站起道:“姐姐好生养病,有空妹子当来拜望。”妇人点首:好走。令妞妞:帮我送送哥哥姐姐。
“哐。”门开,进来二条汉子。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我是男人,当然站在最前面,道:“你们找谁?”汉子指着病妇:没你事,我们找她。邓月婷道:“怎么回事?好像别人欠你们钱似的。”汉子笑道:“小姑娘,你真神了,一猜就中。不过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一边去。”问病妇:我们的帐是不是该算一算了?妇人和妞妞像鼠儿见猫,成了待宰羔羊:“我没钱。”汉子不信:“不是藏起来了吧?兄弟,搜。打碎东西算我的。”邓月婷拔刀而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私闯到人家里,未经主人许可,就东倒西翻,便是要翻,也得拿出搜查证来。”汉子搜查证没拿出来,借据倒拿出一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们有意见么?邓月婷问妇人:姐姐,你真欠他们钱吗?妇人悲伤不已:因为情急,才找到他们借了高利贷。不想利上滚利,数目巨大。奴家家徒四壁,偿还不起。邓月婷道:你欠他们多少?妇人:足足二百两。邓月婷一惊非小:“什么,这么多!”她也犯了难。汉子一旁笑道:“什么二百两,现在是三百两。”妇人大受刺激,咳个不停:“你们这是坐地起价,敲诈。”汉子道:“是又怎样,你若不还,过二天便是四百两。”邓月婷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
汉子道:一,还钱。二,以人抵资。这个小姑娘嘛,还值那么几个钱。妇人几乎要吐血了:“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她。”汉子笑道:“容易,那就等你死了带走。父债子还,古有先例。”妞妞吓得哭起来,往邓月婷怀里扑:“姐姐,妞妞不要跟他们走。”邓月婷:欺负孤儿寡母,你们良心上过得去吗?汉子道:“你口中的良心,多少钱一斤?我们的良心早被狗吃了。”另一个汉子忙道:“哥哥,你怎么骂起自己来?”汉子道:良心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折磨。它总是在我们做坏事时,自诩正义,自以为是。
妇人将善款献出,精疲力尽道:“只有这么多了,请你们走吧,别惊了我的客人。”妞妞哭道:妈妈,不能给他们。那是哥哥姐姐给你治病用的。妇人泣道:“好孩子,妈妈不治了。”母女俩抱头痛哭。邓月婷见我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