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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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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可儿: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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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牌,路上遇不到一个行人。邓月婷口中的坟地在山的半腰,密密麻麻一片,少说也有几百座坟头。在一大堆死人中找可儿,难度很大。加上坟地的树木蔽日,阳光不足,越发显得阴森森的总感觉背后有双荧火似眼睛盯着,我的汗毛一根根倒竖,冷汗湿透全身。

    怕字闪过心田,无边的惧意如潮而至。这么提心吊胆地,没被鬼惊着,倒要让自己吓死了。下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偏想,越想就越怕。一环套一环,钻进去就出不来。

    人是有思想的高等生物,思想是人的灵魂。很多人中的你我都相信:人的肉身自然死去,灵魂不会跟着消亡。它以空气的形式活在肉眼看不见的第二世界。这个世界里,良莠严格分界,生前行善的人上天堂,生前做恶的人下阿鼻地狱。

    如果,用科学态度去较真,这种说法站不住脚。但今天的我们为什么还信奉呢?一种解释是,它有益风化,寄托了人们一种美好的愿望。

    我被不知名的小树根绊了一下,正是因为这一绊,我在这座娇小地坟头多呆了一会,正因为多呆了一会,我找到了目标。生死两隔,我很想学宝玉的样在睛雯墓前做篇诔文,悼念作古的可儿。问题在于,我不是宝二爷,也没有诗人的涵养。于是,我选了一种最经济环保地方法:搓土为香,鞠躬致敬。

    可恨的是我身上没有辣椒洋葱,不能挤几滴刺激眼楮。我试图酝酿情绪,想伤心往事。可那珍贵地液体就是不肯从眼里分离出来,他奶奶地邪门了。

    可儿的香冢,杂草疯长。我又干起了锄草工。枝头上,麻雀叽叽喳喳;风过林子吹进耳内,听着那么萧条凄凉。忽然山上传来一阵笑声,带来的反差强烈鲜明。“亲戚或余悲,他人已作歌。”宝玉说,他只要死在女孩儿的泪海里,把尸骨漂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去处。我不禁感伤起来:将来大去时,又有谁为我掬一把辛酸泪?

    于连被绞死后,德。拉莫尔小姐捧着他冰冷的头颅,向路人撒了数千法郎;银妮投井自缢,洛克殉情西去;韩新月心脏病发猝死,楚雁潮坚守爱情,在新月冢前手提琴独奏《梁祝》,如醉似痴。而我,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死法?我死去的头一个十年,是否还有人记得世上有过这么一个人?

    离开了墓地,我的情绪依然沉重,盲无目的朝上走。我的上方,下来六个执械男子,边走边谈。我继续走我的路,他们中的一个大块头搭讪道:“这位兄弟,别再往深山进了。前方有虎出没,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这是我登顶的目的,那更得上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块头递给我一根棒子:“拿个什物防身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被乡下人的憨实逗乐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你们看来,我是不要命的疯子吗?

    我矗立南山峰顶,一览众山小。方圆景色,尽收眼底。心中豪气顿生,不由长啸当歌。期盼中的野兽迟迟不肯面对面。让我意愿落空,无从知道自己是天良不存还是邪魔不侵。

    “程总在吗?”大众衣行,我问收银员。她有问必答:不在。和客商洽谈业务去了。我的委任状已下发到基层,见过我数面的她自然有印象。我有些沮丧:那我寄存的东西……“你等一下。”她去了储物室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件东西:看看是不是你的?我忙接着:是我的,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她一边帮顾客算帐,一边和我聊天,两不耽误。“好啊,”她笑道:我要吃燕窝鲍鱼。我头嗡得一下,还人情就得出血。你叫什么名字?我怀恨在心,准备把她的名字在心里赌咒一千遍。她又说了:你请我吃大餐时我再告诉你不迟。我的计划泡汤:明天见。“等等。”她从私人柜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这是程总送给你的,结婚快乐。“谢谢。”我激动得只会说这二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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