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她的服装、首饰、化妆品、随身用品顿时上了几个档次,服装 换成了法国名牌货;结婚时我给她卖的一条黄金竹节链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光彩 夺目的白金钻石项链;化妆品换成了兰蔻系列;皮包换成了意大利进口货,让人有耳目一新, 鸟枪换炮的感觉,以至于我上街都不好意思跟她走在一起,生怕我的寒酸相跟她的珠光宝气 不配。我知道凭张岚每月那几千元钱的薪水是绝对买不起这些行头的,于是我找了个机会严 肃地问她:“这些高档货中哪来的?” 张岚莞尔一笑,说:“公司里给配的,不然穿得一身寒酸相,怎么跟人家客商谈生意啊?” 我也就此事问过田波光,田波光说那些东西都是一些经常打交道的客商送的。我说能拿吗? 不会出什么事吧?田波光一扬眉毛说能有什么事?我都知道的,是我让张岚拿的,出了事我 负责。 看看张岚扔在地板上的行头,一只米亚-罗欣女式手提包、一条紫红色的法国诺琪牌套裙、 一套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都是些价格不菲高档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价格是多少, 但是我曾在一家涉外大型购物中心看到过这种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凭金卡打9折 后的价格是:1288元。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发来的声音。我打开张岚的小包,拿出小巧的诺基亚彩 信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一行字:今天你辛苦了,晚上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再来上班。电 话号码是田波光的。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总算能让我老婆睡个好觉。 “你干吗看我的手机?”张岚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光洁的身子上还淌着没擦干的水。 “你不在,我看看不行吗?”我辩解道。 “不行!”张岚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机。 “干吗发火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用调侃的语调说。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张岚,她马上反唇相讥道:“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怀疑别人也做见 不得人的事。” 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地说:“什么意思啊?” “你自己心里有数,还用我把话挑明吗?”张岚言之凿凿的样子,一点不像开玩笑。 难道她真知道了我的一些风流韵事?还是故意来诈我?我觉得额头有汗渗出,“好了,好了, 别胡闹了,穿好衣服赶紧睡觉吧。” “谁胡闹了?”张岚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依不饶地说,“吴铮啊,看不出来啊,正事 你不行,歪门斜道你倒是块好料。” “说什么啊,你!”我大声喊着,却掩饰不住底气不足。 “别发火啊,我冤枉你了?好,我来问你,黎娟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张岚的声音还 是那么不紧不慢,慢斯条理,却像在我耳边响了一个炸雷。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张岚已经进了卧室,房门迅速关上,“吧哒”一声上了锁。 只留下在客厅里呆呆发愣的我。我静静地想着,张岚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黎娟的事的?细想了 一下,黎娟自杀的那天夜里,我起来拨打黎娟的电话时,张岚突然从卧室出来,黑暗中跟我 撞到一起,依她平时的惯例,应该是吓得愣住,呆站在原地不动,遇到突发事件她总是这样 的,可是那天我却听到她夸张地大叫一声,这明显是事先早有准备的反应,可能她一直在黑 暗中关注着我在深夜里给谁打电话。还有我有时候放松警惕,和黎娟通电话,幽会都没有刻 间防着张岚,她虽然表面上一无所知,可是实际上肯定是有所察觉。今天晚上她一遍遍打家 里的电话,却不打我的手机,就是想知道我在不在家,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 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 不了解的。张岚也许早就在关注我和黎娟的事了,可是我还以为她像当初那么单纯,幼稚, 以至于彻底低估了她,天真地以为她还蒙在鼓里。 随后的几天,张岚还是早出晚归,无论我怎么哄她,逗她说话,向她道歉,她都不理睬我。 洗完澡就钻进卧室,锁上门,任我怎么求她,她都不开门。我知道如今再拿一些鱼、虾之类 的食物放到张岚面前,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生猛海鲜她都吃腻了,还会在乎这个?买衣服、 首饰送她吧,也不可行,一般的,她看不上眼,她看上眼的,我又买不起,真是让人伤透了 脑筋。 我找到田波光,告诉他张岚知道我和黎娟的事了,一个星期都不肯理睬我,看来这回麻烦大 了。 田波光愣了一下说:“张岚真的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说:“她都说出了黎娟的名字,可见了解的情况不少。” 田波光点了根烟,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这些日子,我想尽了办法,可是她一声不吭,心如止水,一点不给我机会。” 田波光摇摇头说:“别看张岚文文静静地样子,可是脾气却很倔强,认准了的理,很难劝回 头。” 我说:“她现在好像蛮听你的话的,你抽空帮我劝她一下。” 田波光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
上班时,黎娟打来电话,说她的签证办好了,明天起程到上海去拿,撒娇般地问我去不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