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洞里做什么。” 我说:“你看你双颊绯红,粉面含春的样子,再加上那么夸张,那么富有感染力的叫喊,老 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吗?” 黎娟重重地打了我一拳,说:“老外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 我说:“老外肯定赞赏我们的浪漫情调,回国后,还会跟朋友们宣扬一番,中国走进了新时 代!中国人在进步!” 黎娟笑得花枝乱颤。
上班时译了一篇豆腐干大的科技论文,费了好大功夫,又是查字典,又是翻资料,忙了半天, 才总算勉勉强强,结结巴巴地译出来。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译这种篇幅的文章,不消一个 钟头,就能搞掂,可是在国企混了几年日子,业务水平不仅没有得到半点提高,相反出现了 高台跳水。我终于理解英语高材生老李为什么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后,连上初中儿子的英语 都无法辅导;也原谅了公司医院的医生,其实他们中的不少人毕业于名牌医学院,有的还是 从大医院调来的专家级医师,可是呆的时间一长,就不会看病了。许大姐的姐姐就是图国企 清闲,待遇好,没有压力。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大医院调到公司医院的,呆了三年,许大姐都 不找她看病了,说好几次生了小病让她姐治,结果越治越重。本来吗,肯干和不肯干一个样, 升官、长级*的是后台,没有后台就用钞票来垫,没后台,也舍不得花钞票怎么办?那就做 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呢?细想一下我从第一天上班至今为公司所 作的贡献,微乎其微,收获只是腰围从两尺二长到了两尺五,体重增加了30斤,还有满嘴 的牢骚怪话,甚至还夹杂着耳濡目染学来的粗话。 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的家教很严,听见我学人家说粗话,就会马上打我一巴掌,我一直也 铭记母亲的教导,拒绝低俗,不说粗话。可是自从进了公司,你周围的人,张口就是粗话, 你不说,一是显得不合群,不豪爽,故作清高的样子,就像上了梁山不说,“你这个鸟人!” 就不算个英雄好汉;二是见天被人骂娘,比如刘科长、孙旭东之流,说粗话成了他们的口头 禅,被人骂,不骂人,总觉得有点吃亏,索性也同流合污,一逞匹夫之勇。 交译文到孙旭东办公室时,这家伙正忙着在电脑上“砍老怪”,一只手握紧拳头,一只手快 速点击着鼠标,脑门上淌着汗,表情亢奋,嘴里不停地恶狠狠骂着:“老子砍死你个狗日的!” 我把译好的文章扔到孙旭东的桌子上说:“这是我这个月的任务,放这儿了。” 孙旭东忙得头都不抬,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 我说:“你个狗日的停一下会死啊,睁开眼睛看清楚我的文章放这儿了,不许拿去擦屁股!” 这种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孙旭东这家伙经常干这种事,上班时玩上电脑游戏,一玩就上瘾, 八匹马都拉不走,屁股像粘在椅子上似的,你喊他干什么,他都不去。只有两种情况他才会 站起来,一是膀胱快撑破了;二是屎到屁眼了,他会突然从桌上操起一张纸(不管是文件, 还是报纸),火烧屁股般地奔向厕所。只听见厕所门“咣啷”一声(厕所门被他摔得有点散 架),不消两分钟,狂奔的脚步声又会从走廊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