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是母亲花了重金请了苏州最好的工匠打的,会有什么差错不成?
"姐姐,你莫不知那柳贵妃是极爱梅花,梨香宫里种了好些梅花。贤妃前几日才受了柳贵妃的气。今日你戴着这梅花簪子……"
话未说完,如蝶已经白了脸色。
"那……该如何是好?"霎时无了主意,如蝶小声地。
皱着眉想了一会,若水才道:"不如…….姐姐您戴妹妹的簪子吧!"话毕便向发髻上,拔下那只蝴蝶簪。
碧玉的翅膀轻轻地上下晃动着,如蝶霎时失了神。
"好美……"
扬手将簪子插到如蝶的发髻上,若水是一脸如释重负。
……
更是银牙轻咬,下定决心。
第二日。
狭窄的小道上,只够一辆马车勉强通过。两旁夹道的枫树长得异常茂盛,不时地逸出旁枝,轻轻抚摸行人的脸。间或有一两只雀儿被惊起,"啾"地一声掠过,飞向更高的枝头落定,好奇地张望着地面上的动静。
若水坐在马车中,厚重的宫服已被汗水浸湿,红蕊不停地拿冰镇过的绢子替她擦拭额上的汗水,才不至于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娘娘,为何娘娘您流了这么多汗呢?"红蕊有些担心,一双清秀的眉蹙在一起。
纵是天气再怎么热,这马车底下都有冰块镇着,自己都觉得有股寒气直冲上来,不时地还觉得有些冷呢。
若水无奈地摇摇头,眉头紧蹙。
最近身子似乎很虚,虽然她是怕热的体质,今日的状况也是有点异常了。
腹部隐隐作痛,似有针戳一般,却是隐隐约约的并不明显。
绿萝着急,将头探出马车外:"还有多久才到?娘娘身子娇贵,可经不起这颠簸。"
外头有声音诺诺地回道:"回姑娘,马上就到了,还请娘娘多忍耐一会儿。"
方烦躁地关上窗子,面对若水,又展现笑靥。
"娘娘啊,你再忍耐下,马上就要到寒山寺了。"
若水无奈地点点头。
心中却因为与林远出逃的计划而有些惴惴不安,怕那肚子,也是因为这个疼的吧?好在天气炎热,红蕊绿萝以为自己是因为炎热而心烦,也没在意。
她掀开帘子,不远处林远正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倒挺精神,引得随行的队伍中好些苏州大官们的女眷纷纷侧目。
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今天的事,已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了吗?
正烦躁着,却忽闻身后一阵飞驰的马蹄声传来——"皇上有旨——"
心中一跳,呼吸几乎停止。
林远一招手,队伍停止了前行。
"有什么事吗?"林远温厚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忽地让若水安心不少。
只听来人禀报道:"启禀沈贵妃,安徽有江湖人士作乱,皇上已起程前往亲征。皇上有旨,请沈贵妃与沈淑妃今日寒山寺进香后便起驾回宫!"
若水心中一惊。
江湖人士作乱?皇上亲征?
连锦年,他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猛地摇头,若水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巴掌。
傅华清,你够了!
身后传来如蝶的惊呼:"皇上御驾亲征?朝中没有人了吗?竟要皇上九五之尊的龙体御驾亲征?万一伤着了,谁担待得起!"
那一瞬间,若水的心生疼。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如蝶这样,可以毫无顾忌,全心全意地去关心连锦年,爱连锦年。
或者,或爱或恨,只一样便可,就不必像今日这般矛盾煎熬。
可是,国仇家恨,使她爱恨不得!
来人被如蝶那么一吼,有些不知所措,惊慌道:"奴才……奴才不知……"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若水平静地,"林侍卫,吩咐下去,各人都打起精神来,伤了本宫是小事,若是伤了沈淑妃肚子里的龙种,怕你们是没几个脑袋够砍的!"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林远沉稳地:"臣遵旨。"
两人眼神交错,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今日,便是连锦年亲自来了,他也要带她走。
寒山寺。
枫桥前,若水便吩咐停了马车。
"便到这里罢了。佛门圣地,自然是走着去才显虔诚。"她淡淡地笑道,率先下了马车。
便见碧瓦黄墙的寒山寺坐落在绿树丛中,高墙拦不住的青松翠柏,数枝逸出。黄色的墙面斑驳,是久经风雨的岁月的痕迹。
心中不由得默念那一句唐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嗬,如今正是六月的天气,念这诗倒不甚合适。
信步走去,这城郊的温度果然比城中要低些,一阵风吹来,碧绿色的树枝皆迎风而动,沙沙作响,极为惬意。间或一片碧绿色的树叶儿随风袅袅而下,打着卷儿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