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华,本宫原先看你也伶俐灵秀之人,原指望着你能好好侍候皇上,没想到,你却如此蛇蝎心肠。"皇后款款起身,神色亦是凝重,"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若水面无表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自己落在她们手中,连锦年又远在皇宫内,如何也是救不了她的。
"臣妾无话,只有一句冤枉。"
"冤枉,难道贤妃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冤枉你?"太后冷笑,"那可是龙种,是贤妃的命根子,她会拿肚子来开玩笑吗?"
"贤妃娘娘为何这样做,臣妾不知。"若水冷然道,"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无法承认。"
"沈修华……"却是贤妃的嘤嘤低泣,"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尚未得宠时,也是本宫一力在皇上面前夸你捧你,一向也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如此狠心,胎儿是无辜的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贤妃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来人!把这狠心的毒妇给我拖下去!"太后怒道,"关进后院的柴房,好好看管,听后哀家发落!"
便有两名侍卫进门来,抓了若水出去。
毫无挣扎,若水的嘴角是不屑的冷笑。在这后宫之中,果然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看着若水被拉走,太后唇边隐显一丝笑意。转身又安慰贤妃:"贤妃,你也莫再伤心了。孩子没了,可以再怀一个。皇帝那么宠你,机会有的是。"
贤妃是一脸的凄然:"母后,如今皇上只疼沈修华一个,再无他人了。"
"妹妹放心吧。"皇后是一脸温和的笑,满脸的心疼与怜惜,"如今沈修华做出这样的事来,皇上如何还会宠她?既是你我答应了,母后也不答应啊!今后啊,妹妹你就万事顺心了。"想不到如今这个使我独守空房的胎儿,如今就这样去了,贤妃,本宫要对付你,又容易了一分。
贤妃这才破涕为笑:"但愿如姐姐所言。"万事顺心,你还霸占这皇后之位,我如何能万事顺心呢?
除去一个沈若水,我们俩却还有得斗呢。
屋里依然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雪雁送了太后皇后出去,进得门来便舒了一口气,手却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娘娘,太好了,太后和皇后似乎下了决心要处置沈修华呢!您这一摔没有白费。"止不住的颤抖,雪雁的声音竟有些变调。
床上的贤妃虚弱地冷哼一声,疲惫地躺下,强忍住下身隐隐的痛:"你知道什么。依本宫看太后也有心要除去这沈修华,本宫只不过是顺了她的意罢了。"说不定太后已知道自己的计谋,只是乐得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娘娘又如何得知呢?"雪雁不解地,如果知道,为何太后又要配合娘娘演戏呢?
"上次绵忆殿走水,你当真是十一爷和那贼人纠缠砸了宫灯吗?"贤妃幽幽地,"如今这宫中,除了本宫和太后,还有谁敢动那沈若水。"
"不是还有个皇后吗?"
"皇后?"嘴角笑容妖娆,"如今她一心想要对付的是我,联合沈若水还来不及呢。"
今日之事,倒也遂了她的心吧?
孩子……
一想起,便有剜心的痛。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肉,若不是……
若能生下皇子,她在宫中的地位便稳固许多了吧?可惜天不遂人愿,但愿能换得沈若水一条性命,那也便值了。
柴房中。
倒不是没有待过柴房,以前在外头流浪的时候,再脏的地方她也睡过。
若水静静地躺在一堆稻草上,任干硬的稻草刺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从顶上小小的窗子仰望着外面墨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如珍珠般撒在这碧玉盘上,煞是好看。
……
"这的夜空,倒比京城的要好看许多。"华清躺在山坡上,任春末夏初的风抚摸她柔滑的双颊,小草儿调皮地在她身上挠痒痒,这一处,那一处。时不时的,有一两只蟋蟀结伴从她眼前飞过,在蒙蒙的空中留下好看的剪影。
"那是自然。京城中车水马龙,夜夜笙歌,繁华之地,公主又如何有心思去看这寂寥的夜空。"连锦年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是出奇的柔软,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在宫中时,我也看过这星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华清撅嘴,"想来必是宫中有那妖女的妖气弥漫,遮了这一片净空。"
连锦年低头,旋涡般的眸子看住了那张好看的脸——虽然笼罩在夜色中并不清晰,却还是有一阵悸动从心底传来。
"公主说的可是草民的姑姑,容妃娘娘?"
"明知故问。"华清低声嘀咕,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双目微闭,"她勾引我父皇……"
连锦年小声叹气。
看来,她对他们连家的成见颇深呢。
"似乎,你真的很讨厌姑姑。"
不由得伸手出去,替她轻轻拨开一边的杂草。动作轻柔,如同面前的是最珍贵却又易碎的瑰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