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壮烈到了在她蹲下身呕吐的时候,对方都趁机远远跑开,竟然没有人敢来袭击她。
看到包围圈退去,吕范跌坐在船上,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带出来的人除了一开始逃出的,其余的死伤过半。
"夫人,小心……"吕范气喘如牛,"那个人,那个伤了孙甫的人,还没出来……"
"什么?"白毓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身上的脑浆弄掉。
"小逊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白毓稍微缓过神来,第一个就想到陆逊。结果惹得吕范勃然大怒:"你……你还提他……如果不是他……"
两个人一个脱力,一个恶心,根本没有办法正常交流。等白毓注意到的时候,一艘艨艟已经行使到近前。一个黑影站在船头,声如洪钟般响亮:
"这次孙家又派谁送死来了?小子,听说你伤了我不少人啊。"那人说着便从船头跳了下来,落在白毓船上。小小走舸几乎要被砸沉了。落下的同时挥出右手单锏,朝着白毓劈头盖脸打过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白毓忙站起来,这一锏来的凶猛,躲是来不及了,只能架起惊鸿宝剑硬接下来。火花四溅,虎口震痛,宝剑差点脱手飞出。白毓咬牙挺住,两个人僵在一处,倒是有机会打了个照面。
"乔大小姐?"那人明显吃了一惊,脸上露出笑意,手上的力气松了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白毓仔细观察来人:此人正当壮年,一身的角锁雁翎甲,双肩虎头吞吐,铁盔下面是一张古铜色的方脸,胡须保养得很好,双目炯炯有神。由于多年行走于战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威严和杀气。
苦笑,紧咬的牙关中很自然地挤出三个字:"刘太守……"
那人大笑,手上的力气再次加重:
"不错,正是刘勋。亏得乔大小姐还记得在下。或者,我该叫你孙夫人?"
谁认识你啊?
白毓苦笑,苦得不能再苦。这个身体有大乔的反应,却没有大乔的记忆。她没有任何关于这位前庐江太守大人的印象。唯一有点印象是名字,还是从周瑜嘴里听来的。
与孙策有夺城之恨,像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流浪在江淮一带,伺机报复。这样的人,当然决不会放过孙家的人。
既然默认了自己是大乔,就要有被虐的准备。
身后,吕范等人又已经被包围了起来。斜眼望去,刘勋身后的艨艟后面还有艨艟,雾蒙蒙地数不清。这哪里是遭遇,这分明就是中了人家的埋伏!
白毓心思飞转:擒贼先擒王?对方力气明显比自己大,又不缺乏胆量,实力更是自己摸不透的。
逃?白毓有些绝望地看着艨艟上搭起的弓弩。刚刚回去报信的人明明就是人家故意放走,好用来钓大鱼的。
左思右想,竟然无计可施。白毓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手上的剑被一寸一寸压了下来。刘勋的锏几乎要贴在了她的脸上。
"大人屡战屡败,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实力。小女子真是佩服之至。"反正已经是绝境了,再坏也不过如此,白毓索性说笑起来。看到刘勋脸上一窘,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刘大人是刚从荆州借兵回来吧?倒是小女子有失远迎了。"
"说借倒也不完全是,"刘勋居然会接话,出乎白毓意料之外,"这五千军士和一千战船是黄祖主动派人送过来的。还传话说,如果我能拿到孙策脑袋,这些就不用还他了。"
听到五千人的战船,白毓心猛地一沉。趁机隔开刘勋的锏,跳开,接着一剑刺回来。刘勋轻轻架开,对白毓一笑:
"说到这孙策的脑袋,我此行可是志在必得啊。"
"真可笑!"白毓一剑快似一剑。既然不可能凭力量取胜,就用速度和技巧。嘴里也不歇着,"这个黄祖多大的人了?这种亏本的买卖也做。"虚晃一招刺向刘勋的咽喉,"不是小女子看不起郡守大人。你想想,五千人的战船,换他一条人命,先不管值不值。这五千人的战船给你不如给我,我成功的几率总还大一些。而且什么叫拿了孙策的头就不用还了?如果最后损兵折将也拿不到,太守大人你拿什么还人家呢?"
说话间暴风骤雨般刺出十几剑,刘勋只是招架,应接不暇,于是大吼一声,后退一步,冷笑道:
"拿不拿得到,总要试试看。既然大小姐这么看得起刘勋,我也不好意思谦让了。"说着,左手从身后又抽出一柄锏。
双手锏。
水上作战,双脚着力不稳,所以保持身体平衡,长于变化是第一位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短兵器优于长兵器,双手武器又优于单手武器。
锏这种东西要棱角有棱角,要份量有份量,灵活性和速度不比剑差多少,杀伤力却大很多。双手锏使出来更是神出鬼没。白毓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在兵器上已经是吃了大亏了。
她挽了个剑花,后退了一步,强颜欢笑道:"刘太守,对我一个妇道人家,至于这么认真么?"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