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暴雨使得星河城外的河水暴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海面上的风浪也格外的大,据说有不和的海水翻天覆地掀起波涛,冲入河道中,龙疆国所挖的这条深沟,正是与河道相连……”
欧阳知秋一愣,“怎么会这样?”
“如今这条深沟已经贯通星河城外,一旦河水冲入,星河城势必会被河水阻断与外界的联系,甚至……有可能会被冲垮。”
欧阳知秋此时大吃一惊,他恶狠狠地回头,冲进屋内,将苑芷幽用力抓提起来。“你都知道了吧?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对不对?”
苑芷幽维持一贯的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惧色。“殿下别忘了,我是天星宫。”
天星宫,洞察天象变化。她知道这一、两日内月阳国会有暴雨,甚至伴随暴雨可能还有一场巨大的天变,而这天变,应与海有关。
她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了龙图璧,那一夜龙图璧就定下了这个计策。只是她提出了条件,若是冲垮了星河城,他也要趁势收手,不得再穷追猛打。
她的目标,是挫败了欧阳知秋的雄心壮志即可,不想造成更大的伤亡。
欧阳知秋此刻恶狠狠的眼神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匕首,他紧紧掐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出房间,拖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迎梅在后面呼喊着要冲出来,却又被人抓了回去。
强大的雨势肆无忌惮地淋刷着两人,沉重的喜服沾了水之后让苑芷幽的行动更加迟缓。
但欧阳知秋发了疯似的奋力拖着她,硬是将她一路拖出了琴心别院,来到城门。
登上城墙,他将她推到自己面前,透过巨大的雨声、水声、大声呼喊——“龙图璧!你这个懦夫!想救你的女人吗?别做梦了!她今日会做我的妻!她腹中的骨肉,会是我月阳国的皇嗣!你若是冲垮这座城,就会让她们母子死在这里!你是要做个自负自大的王者,还是无情无义的丈夫、父亲?你自己抉择吧!”
他回手一指,“放烟火!”
刹那间,无数道绚丽的烟火,在茫茫暴雨中冲天而起,那灿烂华丽的颜色,竟然在漆黑的雨幕中绽开成无数朵美丽的花火,照亮了星河城中各个角落。
水光、火光交织在一起,星河城今夜名副其实成了星河掩映之下的一座天城。
苑芷幽趁欧阳知秋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抽散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奋力将那件厚重的喜服脱掉,丢下了城墙。
撒开的喜服,在夜色中乍然看上去,竟像是一个人掉落到城墙之下。
四周一片惊呼,都以为是苑芷幽坠城了,欧阳知秋急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苑芷幽正在向下城的台阶奔去。
“抓住她!”他愤而怒吼,在吩咐左右的时候,自己也闪身追了过去。
苑芷幽反手一挥,将预藏在身上的几块喜饼丢向欧阳知秋。
但是雨势太大,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往上跑。
为了奔跑方便,她连鞋子都甩脱了,顾不得脚下坚硬石子硌到脚掌时的疼痛,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要跑,跑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出城,去与图璧会合!
在跑下城墙之后,她漫无目的地冲向眼前唯一能看到的道路,冲进一条窄窄的巷子。她依稀听以身后有脚步声紧追而来,紧张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好像士兵穿着的人正在对自己步步逼近。
甩不掉对方吗?她急得有些手足无措,又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依稀看见前面好像有一株大树,树旁边是一处院子她急急纵身,跃向那颗大树,抓住树干一荡,将自己荡进了院子里。
也就在这时,身后那个追赶她的人同样跃入了院内,她迫不得已,扯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扎向对方的脸。
那人出手如风,不仅一掌打在她的手腕上,让她掉落了护身发簪不说,还将她的双臂用一条绳子似的布带缠住,扯到他面前。
“啊——”苑芷幽因为失败而惊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在一招之内就败下阵来,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小兵有这么好的身手。
最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兵放肆地从后托住她的头,然后重重地吻了下来。
那一声惊呼就这样被猛然堵在四唇相接之间,初时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羞辱感在下一刻被那熟悉的气息而惊喜得四散分离。
“你这个女人,总让我追得这么辛苦!”龙图璧低哑地在她唇边抱怨,再流连地在她唇上颈边重新烙印一串吻痕。
“图璧?真的是你!”苑芷幽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腰,紧紧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太危险了!你怎么进城来的?”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他仓促地结束这个话题,环顾了四周一下。“这里不能久待,也许城墙很快就会倒了。”
“欧阳知秋似乎将重兵留在东城门。”她急忙提醒,“那天我查到东城门的守城将军来见他,两人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
“嗯,我们从西城门来,那边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