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我说:“不过C·S说你不懂调情和爱抚,我倒真有同感。你为什么不懂调情。” T说:“我不会,没学过。” 我问:“哦,那爱抚呢?” T说:“得看对象,有肉的才摸。” 我说:“哦,我没肉,C·S也没肉吗?” T说:“她挺瘦的。” 我越玩越起劲了。又回到P197,C·S在日记里写道:“我真的是受够了(原因是今天他让我陪他下楼去工商银行取工资,然后我们去超市买东西我拿了两盒薯片他说别再买别的了,我没多少钱,你是不是想把我的钱用光才满意。” 我问:“你真的这样说了?” T说:“是的。” 我说:“她喜欢花你的钱?” T说:“那时我真的没什么钱可以给她花。” 恩,感觉酸酸的,其实T的小气跟穷有最大关系。 T又说:“C·S对我挺好的,最穷时我要为坐公车还是踩自行车上班犹豫,C·S还从家里偷了方便面给我吃。” 说得很感人。P212,C·S写道:“在我们都没钱的日子里我甚至会从家里拿方便面给T吃。那些日子,可能他都已经忘了。” 事实证明,T没有忘,至少3年后的今天还记得。 翻到P206,C·S写道:“他紧紧拥着我,热泪和少年的眼神粘在我的脸上、身上,而我有些茫然地站着,体会不到那种如锥刺骨的痛苦。(后来还有一段T说的话)‘我一直特别努力工作,我都根本不会为了我妈去放弃一切,除非她病危的时候,那我哪都不去,就照顾她。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一切。” 我问:“你真的哭了?你真的可以为C·S放弃一切?” T说:“当时我还很纯情,都是真的。现在我只会为我妈放弃一切了。” 恩,C·S没有给T一个“放弃一切”的机会,真可惜。 说到这,T眼神变了,黯淡,忧伤,像被记忆摧残了似的。“你不要问了好吗,坐过来。” 我也觉得自己够残忍了。找些温情的片段,我告诉T,最感动我的是C·S在P156写道:“好吧,我已经承认了,我们不合适。我豁出去了。”我还告诉T,他和C·S去天津买便宜的旧衣服,因为银行卡不联网,身无分文喝免费咖啡,过了一夜,最后偷溜上火车回北京,是最令人难忘的一件事,我说:“你或者C·S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了。”T说,他们最美好的阶段是见面之前。后来呢,一起逛街的感觉也不错,平淡,像过日子。 书里有很多C·S的照片,我问哪张最像真实的,T找了张最像学生的纯情的C·S(虽然她非常讨厌学校),我问,C·S真是这样的吗?T说,那是他心目中的C·S。我说,我想知道C·S最常见的样子,T找了一张C·S和另一男孩在一起笑得很疯的。 搞了那么多阅读理解题,T更显疲倦,本来,头一天就清晨5点半才睡。 我不必分辨T的回答是情景式真实还是常规性真实,人常常以为自己在说千真万确的话,其实,能够无限接近真实就可以了。谁能说清楚真相,那么罗生门。C·S写的T,木子美写的T,和T自己写的T,肯定都不太一样。哪怕经常处身其中,又经常抽离,似乎看着自己在如何生活的我,也不难避自导自演的嫌疑。 文字的错别不在于错别字,而在于文字叙述的东西。 T也是比较虚幻的人,适合跟有幻觉的文学女青年恋爱,并成为“素材”,重要的是,T不太介意成为“素材”。P176,C·S写道:“T说他的初吻就是被她抢走的。”这个她是“比棉棉更细腻更残酷”的文学女青年。我对T说:“让她也写一个T吧,让你混过的会写字的女人都写一个T吧,那会是多好的一部作品。”T荒诞地咔了一声。我又说:“不如你写木子美吧,你有亲身体验,又绝对独家,这样的采访稿可以卖好多钱啊!”T很严肃地摇头,他说不写,我说T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写些东西吗?T说,那是写给你看的。 闹也闹够了,把C·S的小说放下,像一场演出谢幕。 忽然了无生趣。
小说里掉出来的T(4) 爱
把灯都关了。跟T在黑漆漆中面对孤独。我说T:“要是我们都有钱了,衣食无忧了,就一起过与世界无关的日子。我又问T:“你为什么又来见面呢,我们一夜情不好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寂寞吗?”T很委屈:“我不知怎么回答,我没办法回答。”“但是,这样很没意思,我不喜欢平淡,我不喜欢忍受,我把你留在这里吧,你看碟也好,睡觉也好,我出去玩,天亮前再回来看你。”“不。只有我走,哪能让你走。”“我只是出去玩。”“你明天早上会送我去机场吗?”“不行,我7点钟起不来,我不送你,你自己走。”“你要是送我,以后你来北京,我也会送你去机场。”“我不会为了你送我,而送你的。”我们斤斤计较,像奸商,但表情又像玩过家家的孩子。 然后我就不出去了。T抱着我,又做爱了,仍旧没有前戏,他要一样东西,就直接要一样东西,很诚实。 无所事事又想逃离现实时,这是好的方式。也许T也同样这样想。他的确未必会爱一个人,因为他说过,他没有占有欲。那么,他是有些不如意的、悲苦的心事需要消灭在“做爱”上,能配合他的只有女人(他不是同性恋),所以,他不能够说自己不爱女人,他大概会把母亲之外的女人分为,能配合的,不能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