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学一把司马懿,想说“这算什么牺牲,说不定我正想要这样呢”之类的话,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我可不想再这么一个思想正统的小女孩面前,表现得太过分,不然她那纯洁的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住,会被我的“变态”给吓死或者恶心死。
于是只好轻描淡写地说:“我这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啊。”
“情势所迫?不过是为了混进女生宿舍而已。什么情势所迫?我又没因此责备你,你不用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
我虽然不会支持你这么做,但也不会反对。毕竟这是你的自由。”姜蔷一本正经的阐述着自己地观点。
“你倒是挺宽容,不作伪道德家。不过我也没有夸张。也许我真的不是在找借口,而是情势需要,说不定我为了做什么伟大的好事而不得不如此呢?”回想起我把本部球场凶案地事儿报料给外网媒体的事儿,我
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么做地伟大意义,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堪的。
“什么好事儿?还伟大的?!太夸张了吧?”姜蔷自然不满我自我夸大,而不能自圆其说,进一步追问。
我奔想一五一十地把本部的事件以及我在其中起的作用说给她听,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想她如此纯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不用那罪恶和黑暗的现实去刺激她了。
遂自我辨称道:“反正我有自己不得已地苦衷就是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姜蔷的聪明帮她善解人意,这一点令我不能不服,“不过我还有一个问,今天军训都正式开始了,大家都区本部开动员会了。你怎么没有去?你不怕被处罚吗?”
听姜蔷如此郑重其事的提起军训动员会来,我努力的回忆,没有发现有关这方面的任何记忆,比如通知啊、传闻阿什么的,便以为是子虚乌有:“什么动员会?没听说过啊。”
“哦,那可能你们系不用去?奇怪,难道政治系地特殊一些?”她说得却像真有其事。
我还是不大信,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
姜蔷笑道:“我请了假了。要不哪敢不去哪!”
我这才稍微重视了一些:“真得那么重要?”
姜蔷强调着:“当然了。动员会可是军训的第一个活动,第一印象啊,你说重不重要?”
我只好摆了摆手:“不管了,反正我们系没有说要去地。”
同时这摆手的动作,也就成了与她告别地唯一仪式。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交叉路口,要分道扬镳了。
姜蔷对我的摆手回以“嗯,再见”后,便头也不会地兀自去了。
我在此要转向操场,而她,则一路娉婷袅娜的走向校区门口而去。
回头凝视她娇小的背影,不禁有些迷惑,因为她太像奕晴了,不管是发型,还是身材。不同之处在于气质和着装。如果说奕晴是冰是水,那么姜蔷则是碳是火,前者冷傲,后者热情。但都是美好醉人的,宛如不同的酒。这在着装打扮上也有所体现,都是大胆而前卫的,奕晴偏向于另类而优雅,而姜蔷则因循于时髦和活泼。
以我之本心,对奕晴,我是钟情而陶醉的;而对于姜蔷,则只能局限于欣赏,甚至可以说是羡慕。
这感觉很奇妙,也很有趣。这倒不仅仅是禁锢于“弱水三千,我独取一瓢饮”的箴言,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设若我是女子,则定是姜蔷那种模样。敢于平凡和真实,循于开心和活泼,不假雕饰,未尝不是一种真正的风度。
目送姜蔷消失在校园门口,我也来到了操场入口。
开旷的操场空无一人,太阳逐渐爬上正空,尽情的挥洒着光和热。
沉静的大地一片热气蒸腾,行走间,虽有微风流动,无奈直接在阳光曝晒已久,本来丝缕温凉的贴身衣裙也被灼热了起来。我已经没了心思去体会那种摄人心神的舒服感觉,只想着尽快换掉这猎猎生风却同时如蒸笼似的的长裙。
其实是大地似蒸笼,本不管衣服什么事儿。诺大一个操场,完全裸露的地面迎着太阳的炙烤,只有极少的几根青草,而四周的垂柳,虽笼络如云团伞盖,可惜却如掌握在自私的看客手中,不会随人移动而过来遮住烈日。彼等大概有心无力,以至于无法怜香惜玉。或许是都长了一幅慧眼,能识破这边窈窕美人儿,实则是假香伪玉吧。
来到了操场尽头的芦苇丛里,一人多高的厚绿障壁完全挡住了那本就轻微的风,四周更觉如同在火炉中一般。
匆忙换了衣服,把换下地长裙随便卷了卷装进衣袋里,一眼看见里面的粉红信封,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封信亟待拆阅。
虽然这封信差点使我在混出女宿时露陷被抓而一刻惊魂,然而实际上我还是并没有将此信看得多么重要,以至于刚刚只顾留意于与姜蔷说话,之后又全神贯注于尽快摆脱这身热乎乎的长衣裙,而现在则是全无羁绊,不能不面对这封莫名其妙地信。
在没有才开看之前,不能不承认,我就已经有了少许悲观的预感。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