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急着看那份登有自己观点的报纸,但是并没有什么动力跑出学校专门去买一张回来。因为我认为身边肯定会有人早已捷足先登的买过了。实在没必要花这冤枉钱。尤其是联想到岛主那个下学期要转去泰达学院而对本部依依不舍作最后告别因此每日泡在本部的家伙,以及他出于对事件本身的关心,肯定会带回来我想要的一切。
果然,当晚,在校本部逍遥了一天的岛主回来,第二次的带回来了那份著名的报纸(第一次是关于我家乡官场黑幕的),让大家讨论,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并随后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东西:“那批打死人的流氓都被抓起来了!他们肯定想不到也会有今天!”
“相比起来,我倒是更奇怪他们能在出事后这么久都安然无事!如果不算你们对他们挠痒痒般的教训的话。”我叹息着,边看岛主带回来的报纸。
的确的,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并非真的亡命之徒,纨绔子弟们之所以嚣张,并非仅仅因为他们有坚硬的后台,更因为他们的愚蠢短视。
“先别乐观的太早了,暂时抓起来了怎么样?过会儿还不是照样活着出来?即使他们罪大恶极,只要后台够硬,他们还是会逍遥法外!”傻子灰色的论调令人沮丧,黑暗的无间令人心碎。
“这回肯定出不来,我敢打赌!现在媒体都过问了,判决肯定轻不了,他们怎敢触犯众怒?”岛主振振有词。
“众怒要看对谁,若是无权无势者,那是真的死有余辜。可对另外一些人,众怒敌不过专家的一个屁。”傻子说话间,已经基本上够得上半个专家了。
“为虎作伥!专家教授,还不如说是钻假叫售——投机钻营的假货和叫嚣的兽类!”痴仔愤愤。
“也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尽管尸位素餐,也不能不吃等死啊。”我替钻假们叫屈道。
“情圣有进步!”岛主笑道。
“是啊,拜你所赐!”我回到,有些无奈。如果满目都是垃圾,又无法清除,不如无视吧,虽然同时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总不能一死了之吧?以一死唤醒国人?近一个世纪前的日本海岸,一个叫陈天华的早就这么做了,结果呢。国贼们一次次打扮的光鲜圣人的模样,都喜欢当皇帝,而臣民们依然乐于磕头作揖,并幻想哪一天自己或自己地亲族后代也有那样的荣耀。你死了几百遍,一切还是原地踏步,了无进步。不然,何有今天打死人仍然逍遥法外的悲剧?这跟大宋发生的事情有多大区别?那时是等待金元来清理,现在难道仍在等待谁来清理不成?
由偏激而变得圆滑。每个堕落者都窃以为自己是在进步。并沾沾自喜。岂不知。整个民族地精神就是这样垮地。当习惯了忍受后。就忘记了什么叫反抗。奴性一旦形成。便根深蒂固。并世代相传。中国教育地境界。就是施虐狂把一个正常人变成受虐狂。受虐狂长大后再变成施虐狂。所以这个社会。才会崇尚暴力却匮乏武力。对自己残忍。对外却懦弱。对自己是豺狼。对外人是绵羊。正是施虐和受虐地双重表现。已经内化为了民族精神。救救孩子。就是不要再去“教育”。当以暴力地手段去“教育”地时候。就等于是在灌输“吃人”地规则。暴力最强者吃人。弱者吃于人。被吃者不敢反抗。而一旦有机会掌握了暴力。也会大肆吃人。如此。奴化教育地光辉成果便大功告成。
岛主总觉得我看问题过于理想化。因此不能适应社会。放开拘束去交际。而我地执著又使我绝不愿妥协以苟活于世。如今口头上地反话正说使岛主误信并觉得宽慰地同时。却又使自己心情更加郁闷。认为自己或许时日不多了。至少是能呆在这个普通人地名牌大学学府中地日子。不会太多了。
如此想着。不由得觉得对这个地方有些怀念起来。顿时明白了岛主何以要日日沉迷于本部地风景之中。只要想到这样地日子不会持久。即使中间些许不满。也会变得微不足道。而更加流连于其中地好处。比如感情。
感情这东西。真是怪地没法说。犹如一条无心编织地网。你不知不觉边坠入其中央。难以摆脱。除了徒加伤感和难受外。好像只有警告当事者决不可再犯第二次此类痴病这一条作用。所以说真爱只有一次。多地是逢场作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欺骗自己。这戏演地太逼真。以至于把自己感动得涕泪交加。实际却是一片虚情。
这说法。不仅仅是只适用于爱情。包括友情。即兄弟之情。
想我有幸第一次远赴千里之外。却能恰逢这几位古道热肠者。以前并非没有寄宿经验。其中多少苦涩。如今回想犹觉心寒。而如今所遇这几位。岛主是谦谦君子。多有照顾;痴仔直爽乐善。虽曾有口角。但并无恶意;而傻子更是老好人一个。只是因其为人处事圆滑老练多被我讥讽挖苦。他虽多被反唇相讥。却并非真要揭我伤疤。而是斗嘴解闷罢了。如果真要就此分别。地想起以前他们要我请客之事。被我断然拒绝。虽则他们自己也多是出于玩笑之心。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期望。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欠他们一顿饭地。这顿饭本该在那个时候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