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就是我跟岛主和洞主交心畅谈后的那个晚上,我并没有来得及再次把自己灌醉,更没有机会把自己心里的忧虑告诉岛主,就被别的一件事完全吸引去了注意力。不仅是我,我们宿舍所有人都这样。这种变化是由朱韦安带来的。
朱韦安这个人,前面曾经提到过他。关于他跟庞正名的恩恩怨怨,在我们系的正史上定然要占据一席之地,其精彩程度应不亚于二十四史那些宫廷政变的纪录。他们俩之间最重要的那么几件事经过是这样的:
第一件是班长选举,当时大家初来乍到,互相之间还不熟识,而班长既然要民主选举,就必须要大家上台作演说拉选票。因为大家还不熟悉所以没法形成更为高尚的派系来竞争,于是只好以男生和女生两种天然分别来作分类。因为是文科系。两派之间倒也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最后因为岛主等花花公子被女生策反,最后班长职位属于女性同胞。当时参加竞选地男生代表便是朱韦安。竞选失败后,女班长在台上就职演说慷慨激昂,下面副班长朱韦安摇头兴叹:“哎,窝里斗不团结真是中国人的本性啊!”庞正名接嘴说“是中国男人窝里斗不团结吧!”大家齐声符合说是是是。一般认为。当时身担团支书一职地庞正名因为跟朱韦安有同室之义所以对朱韦安的竞选活动起到过不可磨灭的作用。
第二件事就是朱韦安和平夺权导致同室操戈,庞正名大权旁落,情场官场齐失意。那次事件因为其轰动性而被很多人知道。被称作“日记事变”。朱韦安这个人官隐实在够大,他当副班长时,就已经事无巨细全权处理,实质上等于把女正班长架空成了虚君,但是他仍然不心满意足,不仅于当年学生会选举中一举夺得学生会主席一职,并且用尽心机终于排挤掉庞正名而正式身兼团支书,集党政大权于一身。
不知道拥有这么多“官”的身份,是能让他这类人觉得是人生在世最受用的事。是没有白活这一遭的最佳证明;还是这样地“官”儿身份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好处;还是做一个经常可以颐指气使会有意外的快感。不得而知。
这时朱韦安推门进来,不用说又是传达什么通知、公告什么的。他似乎以干这种事情为乐,很热衷于为人民服务。朱韦安脸上总是挂着电视新闻中那些官员们面对镜头才有地职业性笑容。应该是为了将来面对镜头做好预演。
说实在的,朱韦安这张极有个性的脸保证可以让不是瞎子的每个人过目不忘。他曾多次自称是汉人最后一个开国皇帝的第N代直传嫡孙。他的长相证明他的确遗传了他那位皇帝老祖先惊天骇人的奇丑相貌上的若干特点。这不能不让人感叹丑陋之作为丑能够存在下去的勃勃生机,以至于那么多后宫佳丽同化了三百多年,居然还是这样霸占着这张脸上地若干显著特征!
朱韦安说话时那张肥大而伪善地脸堆着难以形容的狡猾笑意,眼睛眯成一条缝:“是这样地,是关于办理助学贷款的事,因为学期快要结束了,有没有家里实在有困难地下学年的学费生活费不能自理地,明天大伙一起去校本部签订贷款合同。我现在先统计一下,有谁要去的先报个名。”他手里那着一个薄本上下挥着,另外一手握着只笔撑在粗壮的腰间。
“我要去,我要去!要什么条件没有?”傻子第一个追问。
“没什么条件,只要家里确实有困难拿不出这笔学费的就可以。”韦安在纸上记下名字,却习惯性的反问一句,“你们福建属于东南沿海经济上那么富裕怎么还需要贷款?”
“我家在山区农村,离海远着呢,收入来源就是几亩山地,你可以想象会有多穷。”傻子解释。
“你老爸不是村大队书记吗?光靠他贪污的钱也够你上学的了!”我恶毒的说,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家乡那些唯一能盖起楼的大队干部们拿出几万元给儿女上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那里那样**啊?”傻子反唇相讥。
“对啊情圣,你不要贷款吗?我看你才是我们宿舍最困难的一个吧?”痴仔直直的看着我问。
“我……”不管怎么说,贫穷都是一件令人深感耻辱的事,这是如我一样贫困地区出身的共同伤疤。你可以像老和尚一样做到胸无尘埃,但是现实最终还是会悲剧性的压下你高贵的头颅。
“给情圣也记一个吧!”岛主直接对韦安说。
“好,你们屋也是两个人,跟我们屋一样。明天上午八点一起坐车去本部,别忘了。”
“你们屋都是谁?”傻子反问。
“庞正名、还有我!”韦安回答的极其流畅。
“靠!你家那么富裕还贷款?”傻子咂舌。
“怎么?咋了?你不服气还是怎的?”韦安两手撇开,肥胖地企鹅似的歪歪斜斜地挪步过来,一直压到傻子身上。阴森森的笑着。傻子早已歪在床上,双手挡在嘴前。喃喃的笑:“大侠饶命!饶命啊大侠,小的再也不敢了!”
其实傻子的初吻早已被这厮夺去,现在只是避免了再次被蹂躏而已。不可否认,身兼数官的朱韦安大侠地确在跟群众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