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走后,卫央强打着精神问正就着他吃剩下的那些饭菜填肚子的佳期:“祖母今天问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佳期咬了一口还温的簪缨饺,正想着盐好像放多了,听卫央这么一问,她一口饺子差点岔进气管去,拿巾子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眉看向卫央问道:“老夫人今天问我好多话,您说哪句?”
卫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别跟我打哈哈,你跟祖母只当我小不知道你们刚才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些啥呢。转 载自 我 看書 齋祖母是不是怀疑你的身份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是谁?”
佳期咬着筷子犯了难,她是谁?她总不能说她原先是中国某一沿海城市的一个十八岁的准女大学生,然后因为他们那儿的白痴小阎君和调皮小红娘一个傻帽透顶的打赌就死成了麻花,再然后为了弥补这个过错那个白痴小阎君就安排她借尸还魂,但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她本来应该在另外一个女大学生身上复活的,可是她醒来之后却发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吧?现在佳期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说出来的话卫央指不定怎么耻笑她连撒谎都说不好呢。
“问你话呢。”卫央不耐烦的挪动自己被子下的细腿踢了踢坐在床边的佳期。
佳期耸了耸肩,又夹了一筷子珍珠双味就着米饭吃了,决定还是将真相隐瞒了的好:“我还能是谁?我就是苇泉村一小村姑呗,总不能因为我小时候学过点读书识字,跟我阿娘学了下怎么做菜烧饭,我就成了别人了吧?不过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眼中的穷人应该是怎样的?一脸苦大仇深,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然后啥世面没见过,啥都不知道,仪容举止都邋遢猥琐?说真的,我在苇泉村这么久(一个月),还真没发现有谁是这样的。或许我们的生活都不富裕,但是大家都很乐天知命,都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活的怡然自得。”佳期边吃边说,就这么会儿功夫居然就把桌上的饭菜消灭了大半。
卫央听了她的一番话,小小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她的话说的没什么不对,但是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对劲。
“你不觉得你活得太明白了些?”卫央不加思索的就将自己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佳期正将最后一点菜汤倒进米饭里泡饭吃,听了这话笑笑反问道:“那少官您不比我还明白?”
卫央闻言不出声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声的笑了,然后整个人往下一滑缩进了被子里闷声道:“好了,我困了,你吃完赶紧收拾了吧。”
佳期笑笑的放下碗筷拍了拍他:“可别想装睡躲过喝药啊,菲菲,把少官的药端过来。宝妮,把这儿撤了吧。”
一直候在一边的一个小环应声去了端药,另外一个小环则赶紧走上来麻利的收拾起了床几上的杯盘。
卫央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不撒手,佳期跟他拉扯了一会儿,不小心又蹭到了脸上的伤口,低低的呼了声“痛”,卫央手上的力气顿时散了,佳期一个不小心拉着被子还摔了个仰翻。
“我说,你脸上的伤也不擦点药么?”佳期仰躺着看了眼手上的被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盖在卫央身上的,她赶紧从床尾爬起来拎着被子将卫央包了个严实,但卫央却定定的看着她脸颊上的伤。
佳期将卫央再次包成了一枚粽子才接过菲菲手中的药碗笑眯眯的说:“等您睡下了我就去上药,其实也就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的。您赶紧把药喝了吧,都温了一下午了。明儿个改成杨大夫的方子,看看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卫央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一张小脸不自然的皱成了包子,佳期赶紧接过菲菲另外一只手上端着的蜂蜜水又给他喂了些冲淡口中的酸苦味道,这才扶着他躺下,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幸好不是太高,佳期这才放心的坐到了他床头边的那张黄花梨透雕靠背攻瑰椅上,顺手拿过旁边几子上放着的书看了起来。
“佳期。”卫央闷闷的声音又在被窝里头传出来。
“嗯?”
“给我念一段书吧,太安静了。”
“好。天门冬二钱,粳米一碗,冰糖适量,将天门冬水煎,去渣取汁,再将粳米加入天门冬汁煮粥,候熟,入冰糖少许。稍煮即可。此粥养阴清热,润肺滋肾。治肺肾阴虚、咳嗽吐血、阴虚发热、咽喉肿痛等症……”
不得不说卫府在踢人出门这一事件上还是相当有效率的,第二日一大早佳期去请安之后匆匆赶回凝思园的小厨房给卫央备早点,就发现原来小厨房的几个丫头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另外四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年轻姑娘在厨房里忙碌着。她们见着佳期进来,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活计给她行了个礼,然后四人一同站到了一边,看那样子应该是等着佳期的吩咐。
“呃,那个,各位早。”佳期还是不习惯别人对她毕恭毕敬的,她干笑两声冲那几个新来的丫环打了个招呼,可惜那四人就跟蜡像似得沉默的看着她,让她也不自在了起来。
老夫人你用不用这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