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汪靓靓三两下把掉了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包包里,一抬头那古怪的男人依旧盯着她看,没有走开的意思。
莫非她碰上变态?
抓起放着全部家当的包包往肩头一挂,她甩头就走。
看着汪靓靓突然形色匆忙的背影,申无敌仍旧站原地,饶富兴味的放大了声音,“刚刚不是还谈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谁跟你说得好好的,你这陌生人离我远一点!”她不忘回头吠了声,可惜声音的杀伤力属于零级。
申无敌莞尔。她的危机意识现在才生出来,她一向都这么迷糊吗?可也不像,那天,她可是口舌伶俐得很呢。
看着那道骨感修长的身影,越过小公园外衔接道路的斑马线,又轻盈的跳上人行道,最后在转角处消失。
她像极了可爱的云雀,这样放她逃走会不会可惜了?
哀。
就知道会被扫地出门,也才相隔一天而已,预感成真,真要那么灵,她不如签乐透去好了,或许还有点横财命也说不定。
说不难过,那股不是滋味还是发酵了好半天才被她强制丢到脑后。
不想再看公主夹在中间为难的脸色,也好啦,反正早晚要搬,不管住得多么舒适,金窝银窝都是别人的窝。
“靓靓,你找到落脚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电话、MSN、E-mail,让我知道你头好壮壮、活蹦乱跳,没有被流浪汉带走。”公主带着来不及擦保养品跟化妆的脸来跟她道别,时而依依不舍,时而指天画地送她到门口。
“好、好,我知道,我一找到地方立刻通知你。”
“说定了,你一找到地方我马上搬过去跟你一起住,我妈真丢脸耶,居然赶我的朋友!”
“三八姊妹,我在你家也住得够久了,你替我谢谢曾妈还有曾爸的照顾。”她竭尽所能的安抚,明明想哭的人是她欸。
“你这烂好人。”公主快哭了。
“是是我烂好人。”
趁着大水还没有淹没良田之前,汪靓靓赶快脚底抹油。
离开曾家那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远离公主的激情相送,她乱烘烘的脑袋这才有了沉淀的空间。
没时间颓废。
她的房租预算不多,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是不可能的事,要房子过得去又要不能离开市区太远,她会不会要求太多?
她找上电视上广告打得最凶的仲介公司,挑来挑去耗了老半天发现有个地方满合适的,租金一个月五千五百,还附设家具,大台北地区耶,居然有这么便宜的地方胖胖的仲介允诺可以马上带她去看房子。
不过,稍后她马上知道房租为什么那么便宜了。
车子由市区往郊区走,高楼大厦越来越少了,老旧房舍也要隔着老远才看到一撮,接着往山坡上爬,好一会才看见半山腰上的房屋群。
“我停车,你先上去看,我人胖对那些弯弯曲曲的阶梯有些怕。”明明车子里冷气充份,吨位真的很大的仲介还在拚命抹汗。
汪靓靓接过胖仲介递给她的纸条,“就上面的地址?”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走一步算一步喽。
“要是找不到,随便问一下人老吴的家大家都知道。”
“嗯。”一眼看上去好几百阶的石梯跑不掉,难怪仲介要怕。
“小姐,我留个手机电话给你,有事打给我。”
“应该不用吧,我不用那东西。”汪靓靓笑一笑,她的笑自然得像山边清溅的山泉,让人舒服得忘了尘嚣。
这年头还有没手机用的山顶洞人吗?胖仲介摇摇头。不稀奇、不稀奇,这年头要什么人没有……
阶梯的两旁几乎都是老屋子,褪色的红墙一堵又一堵,每天在这里爬上爬下的人真有本事。
“你说什么?”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响起。
汪靓靓回头,大概是走得太喘了,这几个月在曾家吃好用好的,以前在老家锻炼的体力通通付诸流水,才爬了不过上百个阶梯就喘得像要报废的老车。
太过专注在迈步上面的她,压根没发现有谁靠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