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她常觉得自己处身在虚渺不实的梦幻世界里,没有生活的压力与人事的烦扰,就像度假一样,假期虽甜蜜,终有叫停的时候,现在她倒害怕尝试苦的东西,所以她戒了纯巧克力,只因地生命里有了更浓烈的替代品,那就是他。
不论齐放怎么盯住狄米奇尼,不让他跟她碰头,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安妮举行婚宴的饭店里碰面了。狄米奇尼家象只躲着猎人的老狐理,等齐放转头跟朋友打招呼时,把她拐带到阳台处,特别褒扬她下厨的手艺,让他吃上一顿道地味美的中式家常菜,而非那种以包了签纸的冒牌中国菜,除了玄之又玄的签纸后,反失了胃口。他很健谈,告诉那绫,他为齐放终于想定下来而兴奋不己,十句里,那绫只插得上一个宇一不是“YES”就是“NO”然后他可以口沫横飞地独自好几十分钟,内容都是绕在齐放身上,那种骄傲的模样,仿佛在谈自己的儿子。
“我第一次看到那小子的作品就知道他大有可为,虽然我向来不爱用出身富裕家庭的人,只因他们到后来常变得不够专业,但齐放不一样,他跟他爸的那段恩怨,造就他肯低头吃闷亏的韧性,又因为他母亲早年调教有方,他应对进退的社交手腕比西方的绅士都高段,那种魅力连我这个罗马人都得甘拜下风。啊!小姑娘别讶异,他一定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但他骂归骂,一遇到麻烦事解不开,酒猛灌后,还不是拿我当吸水海绵一样倾诉,所以你日后遇上他脑筋打结,尽管来找我,我帮你指点迷津。”
他大喝一口白兰地,指着场内一个漂亮的金发美女说:“看到那个女人了没?那是我太大,长得美、身材又好。”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可惜没脑筋。不,你没猜错,我心里是不爱她,但身体恋她。偏偏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有智慧但不貌美的,另一种是貌美却忘记让脑筋进化的;我对前者是很祟爱,但留不住人,因为她们知道嫁我这种好色男人准要变成怨妇,至于后者呢,是留得住,但留到最后很哀怨,因为她们永远不了解我这个好色男人偶尔也会有向苏格拉底看齐的时候。小姑娘,你酒喝光了,不妨再来一杯吧。”他说着拦住一名拿着香槟托盘的侍者,取下酒杯递给她,继续说:“齐放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跟他母亲的一段往事?”
那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