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驾车，三人步行而去。
朱漆大门在清晨的雾中看起来很黯淡，两只大铜环也不复光彩。整座庄园都浸泡在雾气之中，沉静而肃穆，甚至有些诡异。
芳草的脸泛起潮红，秦玉也觉身上粘嗒嗒的，对燕小七说："燕兄，你这件鹿皮衫子还挺能捂，估计都捂出疹子啦。"
燕小七笑了笑，说："这件衫子的好处你还没彻底体味到呢。"
秦玉疾走几步，附到燕小七耳边，低声问："莫非有壮阳功效？"燕小七又是一笑，没有作答。
来到那门前，燕小七拍拍铜环，铜环撞击木门，发出钝闷的声响。许久，"吱哽哽"，门开了，守门人向院里喊："宋管家，燕捕头来了。"回头对燕小七说："燕捕头您请进。"
管家一路小跑，点头哈腰地来到燕小七面前，张开一口残缺不全的老黄牙，笑逐颜开地问："老爷不在，有事儿您吩咐。"燕小七说："我想找马夫，你别告诉我老爷驾车出去了。"管家发自内心的笑漾在脸上，像条毒蛇盘踞在枯树皮上。管家说："马夫还在，老爷今天兴致好，步行出去的。"
马夫在井边打水，听见管家喊他，把水倒进缸里，光着膀子就过来了。
管家说："有姑娘，去穿件衣服去！"
马夫又跑回石屋穿上外衫。马夫一路跑着，秦玉从他身体运动的协调上看出，此人功夫不弱。马夫来到几人面前时，脸不红气不喘，问管家："找我什么事？"
燕小七死死盯住马夫，一语不发。
马夫的鼻子忽然抽动几下，侧过脸看秦玉，目光中透着讶异，瞬间变为惊喜，慢慢又恢复冷淡。三人就这样相互望着，直到秦玉拉拉燕小七的袖子。
燕小七向马夫说："红袖被杀想必你早已知晓，王员外嫌疑很大，我想向你了解点事情。"
马夫说："案发那天我和老爷一起，还有小婵，均可为证。"
秦玉说："案发那天你都做了什么？"
马夫说："那天我上午一直在家，老爷也未外出，中午饭后，老爷要找小婵，我们就驱车出了镇，小婵想要花布，二更天时我们回来，挑完布我们便喝酒，然后老爷和小婵就去了齐镇。当然，还是我驾的车。"说着，马夫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三人向马车望去，秦玉说："燕兄，咱们去看看马车罢。"
三人走到马车前，秦玉下意识地又敲敲马车底部，空空作响。
秦玉回头说："把马车隔板打开。"
马夫脸上顿时浮现一层杀气，秦玉见状，忙运功护体，也是凝神戒备，蓄势待发。秦玉心说："狐狸尾巴要露出来啦。"
马夫掀开车帷，钻进车厢，按动开关，又跳下马车，双臂发力，缓缓拉开隔板。
芳草探进车厢内看，看了一眼又缩回头，连打四个喷嚏。秦玉说芳草你咋了，芳草说脂粉味儿太呛鼻子受不了。秦玉这才想起来芳草闻不得脂粉味儿。燕小七扫视厢内，并未发现异样。
秦玉探进头，从车厢底板上捡到一根头发，说："这好像是女人的。"
马夫冷笑一声："你别疑神疑鬼的，那是小婵的。"
底板与车厢隔开，没有一丝缝隙，小婵的头发又怎会掉进去？芳草叫一声，在底板的角落里找到半粒珍珠。芳草向马夫挥着半粒珍珠道："这又是谁的？"
马夫说："我不解释。"
芳草说："我来帮你解释，这半粒珍珠是红袖的。"
马夫一惊，说："小姑娘，你莫要凭空诬人清白。"
芳草没接腔，转向燕小七说："燕捕头，这人会不会武功？"
燕小七道："不但会，而且绝非等闲。"
芳草又问："王员外会不会？"
燕小七说："有两种可能，要么王员外的武功已臻化境，要么就啥都不会。"
秦玉说："后种可能性比较大。"
芳草又笑眯眯地望着马夫说："这回你该说实话了吧。"
一阵咳声从屋里传来，马夫眼中顿现温意，向门口望去。
管家向燕小七几人说："夫人有病在身，起得迟。"又是一阵乱咳，继而环佩叮咚声响起。马夫眼珠转也不转地向着屋子。门"吱呀"开了，丫鬟端着水出来，后面还有个丫鬟搀扶着王夫人。她更显憔悴了。王夫人看见燕小七和秦玉，笑着点点头，用手帕掩住口，又低咳起来。
芳草觉得王夫人虽然体弱多病，但举手投足间却透着高贵，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质，却不知王夫人娘家是谁。她看了一眼马夫，马夫正痴痴地望着王夫人，芳草心道，你这个喂马的难不成看上人家王夫人啦？
芳草"喂"了一声，众人回过神来。
芳草说："马夫大哥，解释解释这半粒珠子。"
马夫说："我不知道。"
芳草说："那我就替你说啦。"
马夫说："你这小姑娘好生奇怪，不去缉拿元凶，却来问我，还拿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