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打更的老头打着哈欠,一条街一条街地晃悠着。夜很凉,老头瑟缩着喝烧酒。燕小七和秦玉见四下无人,蹿上王府墙头。
花庭里黑暗一片,只有马棚里亮着灯,马夫在拌草喂马,马咀嚼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马夫喂好马出了马棚,进入离马棚不远的房子里。
马夫的脚步很轻,且走得极快。
秦玉心想这个马夫会功夫,而且不会差,他侧头看了燕小七一眼,燕小七正盯着马夫的背影若有所思。
马夫回到屋内,点亮了油灯。石屋中传来人语,竟还有一人。
秦玉二人潜向屋子左近,听见马夫与那人对话。
说话的是个中年人,声音略带沙哑。
那人道:"该回去了。"
马夫说:"二叔交给我的任务还未完成。"
"你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办法可以想。"
"你有办法了?"
"虽然没有大的计划,总算有些眉目。"
"什么眉目?"
马夫顿了一顿,说:"这个镇上有咱们的人。"
"那又怎么样?"
"二叔让我来的目的就是找一个人。"
那人似乎惊了一惊:"谁?"
马夫说:"幼子。二叔的幼子。"
那人没接下去,道:"唐铁唐风兄弟俩自从出了门就没有消息,会不会出意外?"
"那俩兄弟好赌好色,出了意外反倒好,少了与我争。"
那人叹口气说:"二哥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要立门主也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马夫说:"二叔的幼子不寻回,二叔不会立门主的。"
那人道:"十五年了,幼子失踪十五年了,你即便见他能认出来吗?"
马夫说:"只要有一点气味我就能闻到。"
那人道:"有气味?"
马夫说:"我在郊外见过一小块鹿皮,上面有咱们唐门独门秘药的味道。"
"不会是过路的吧。"
"若是过路的,同门之人总该留下标识是不是?"
马夫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鹿皮递给那人,说:"四叔您看。"
那人接过鹿皮在灯火下打量一番,又闻了闻,沉默片刻,说:"的确是咱们的人,这种皮料质地高贵,不是一般门人所用,皮子上的药果然是秘药,这种药只有我们兄弟几个才有。"
马夫闻言,似乎很得意:"幼子肯定来到这个镇上了。"
那人道:"立门主需在你们这辈中选人,你和幼子,唐铁唐风兄弟,只有你们四个。"
马夫道:"我会想方设法把他们一一除去的。"
那人道:"好!四叔支持你。"
马夫道:"唐门内部还望四叔做好内应。"
那人道:"这个自然,四叔后半辈子可全靠你了,你需找到幼子将其诛杀,绝了后患,你当门主才水到渠成。"
马夫冷冷一笑说:"二叔对外宣称让我去找钱财,你们绝没想到他让我找幼子,可二叔也真是老糊涂了,我找到幼子只会杀了他,怎么可能让他活着回唐门当上门主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呢?"
那人道:"你多加小心。"
马夫道:"闻说镇上来了个少年公子哥,我看很有可疑。"
燕小七下意识地瞄秦玉一眼。秦玉心想:我姓秦他姓唐,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凭啥怀疑我?燕小七用眼神问他:你到底姓啥?秦玉猛睁大眼,也用目光回答:你娘的,我当然姓秦,先祖比唐门厉害多了,当年曾横扫魔教!说不定魔教教众里也有唐门的人,也一并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春去也……
两人对望间,屋里早悄无人语,油灯也熄。那人定是走了。
燕小七和秦玉又回到住处,芳草准备了酒菜。
燕小七见芳草爬桌上熟睡,回头对秦玉说:"秦兄,托你的福,还能喝点酒呢。"
秦玉说:"女人嘛,就该围着锅台打转,相夫教子,洗补缝缀,看那些女驸马女状元都会做啥!除了吟诗就是写字,会那么多干嘛,那是她们的事儿吗?"
两人说着,把酒菜从大厅移到室内,没有惊动芳草。
两人此行总算没白费,和唐门也扯上了关系——红袖就是唐门人所杀。这个镇上有唐门的人,至少两个,一个是马夫,还有一个是幼子。幼子迟迟未见,马夫自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么想,马夫和红袖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两人各怀心事吃喝完毕,各自回房休息。
这两天天气乍寒起来,秦玉没有御寒之物,便买些厚实衣服,尽管如此,早上出门时还是有一番寒冷。
燕小七看秦玉哆嗦发颤,说:"秦兄,我有件鹿皮内衫,早些年猎鹿时剥下来的,正好你穿。"
秦玉当然不会拒绝,只说:"今儿天真冷。"
燕小七翻箱倒柜地找出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