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稍事休息,调了一下内息,疲倦顿消。他这才惊奇于那些秘笈的好处,越入夜,秦玉精神越好。小时候,一位相士见秦玉,叫他双掌交叉放置。相士对秦老爹说:"令郎左手拇指在上,晚上不怕熬夜啊。"又说:"古今饱读诗书之人都是左手拇指在上,这样就不用头悬梁锥刺骨了。"秦老爹忙给相士一两银子,想让他再说些中听的,相士道:"这样的人就是有点笨。"
秦玉想到这里,冷笑一声,笨?我怎么会笨?我伶俐着呢!
他并不知道,笨人与聪明人的区别就是:笨人永远以为自己聪明,聪明人看起来永远都那么笨。
风中掠着成熟麦子的香味,秦玉想知道,佃户这时候是不是又要大忙农活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老管家——二喜的老爹——抱着他,指着百顷良田,意气风发地说:"少爷,那都是你的。"
秦玉看着在一片金黄之中忙碌的佃户,问:"他们在干什么?"
"割麦子。"
"为什么要割麦子?"
"因为人是要吃饭的呀。"
"那我们也要吃饭,我们为什么不割?"
老管家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用为割麦子是他们的命,不是我们的。人和人永远不可能一样。"
秦玉问:"那我们的命是什么?"
老管家很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随口说:"我们的命就是看别人割麦子。"
想到这里,秦玉忍俊不禁,他好久,没见人割麦子了。他突然觉得老百姓很可怜。他们挣扎在最下面,要向东家交粮,要向朝廷纳税,遇上烽火连天的年月,又要去充军。老百姓的命最便宜,力气更是廉价,一生都在为生存奔波忙碌,命运完全不由自己把握。
秦玉轻轻叹口气。
忽然之间,秦玉听见门栓的声响,他屏气凝神。小妾果然出来了,她又轻叩大夫人的房门三下,大夫人室内亮起灯,门开了,小妾闪身而入,烛火随即熄灭。秦玉猫般跳下树,悄悄溜进小妾房内。
他先搜梳妆台,除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之外一无所获;他又搜衣柜,衣柜内充漫着一种古怪的味道。他先是摸到一个项圈,上面缀满铃铛,秦玉心中一喜,又摸到几个瓷瓶。他不敢贸然开启封塞,收入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溜出房门,蹲到大夫人窗前探听。
一阵喘息过后。大夫人道:"回去吧。"
小妾说:"我是不是比不上那个娇娇?"
大夫人说:"娇娇已经死了,还提她做什么。"
两人一阵沉默,继而衣服的窸窣声响起。秦玉忙离开窗台,几个跳跃纵上围墙。他暗自得意,又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心道,真是不虚此行.
他跃下围墙,发觉脚下土质特别松软。墙后本就少有人来,土地松软,自是人为。他踩着土地一步步感觉,松软的土延到墙根,他推了推围墙,"隆"地一声,把秦玉吓一跳。围墙转开了一条缝,臭气扑面袭来,墙里应当是茅厕。
秦玉忽听小妾一声叫:"有贼来!快过来人哪!捉贼去!"
秦玉暗笑道,先把中原话练熟喽再叫罢。他索性把墙门转得大些,也叫道:"有贼啊!"
秦玉提气纵跃,几个翻身便消失了影踪。
由于他体会到了贼喊捉贼的快乐,心情很是舒畅,跑得也就特别快。
他回到家中时,天边才泛起鱼肚般的白。
胡老汉正坐在院子里抽烟袋。秦玉说:"胡老伯您起得可真早哇。"
胡老汉说:"我是睡得太晚。"
秦玉说:"您不至于在这儿枯坐一夜等我胜利的好消息罢。"
胡老汉说:"我等人来送尸呢。"
秦玉奇道:"谁的尸?啥尸?"
胡老汉说:"我真怕你有啥不测,也没个亲戚。"
秦玉说:"老伯,大清早您不至于这么咒我吧。"
胡老汉磕磕烟袋锅子,抬头问:"有啥收获?"
芳草也起床了,端着木盆去井边汲水。她看见秦玉,说:"咦,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秦玉说:"你还没醒吧?"
芳草"哦"一声,揉着睡眼,绞上半桶水。
秦玉从怀中掏出布袋,在胡老汉面前一晃,说:"都在这里。"
胡老汉问:"是啥?"
秦玉说:"苗疆产的,你又不认识。"
胡老汉说:"咋又扯上苗人啦?"秦玉说:"苗人的蛊毒你知道么?"
胡老汉说:"怎会不知!就连四川唐门这样的毒器世家也要让他们三分——你可小心点儿,别中这毒,难治得很。"
秦玉换身衣服,洗漱一番,吃了早饭,便向杏林跑去。
找到鲁大仙,让鲁大仙看看这几个瓶子里的东西都是啥,鲁大仙一一看过后,又是喜上眉梢,说一个瓷瓶顶一个金元宝。其中一瓶装的就是僵虫卵。秦玉说别的可以给这瓶不行。
鲁大仙很大度地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