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预设敌人的态度,让她霎时又激动起来。
“谁说要和我娘作战来着?你搅在里头,那就绝对是一场战争,可只有我娘和我的话,我不会争,也不会吵,我……我就是求她嘛,不断的求她,求到她心软为止。这样,我说的话她才听得进去,事情才有转圜的可能呀。”
他向她跨近了一步。“你真的会跟你娘说?真的会求她?”
她点点头。他再度向她跨近了一步。
“什么时候说?”又来了!他总是这么紧迫钉人,连一丝喘息的余地也不给她!刚才她交代一头雾水的小佩为她守门,然后就跑出来的行径已经很危险了,他还这么咄咄相逼!
“你存心逼我是不是?”她一跺脚,委屈的哭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得不得了,你……”
“好好好,你别生气,”他拥住她,歉疚而焦急的解释:“我不是存心逼你,我只是很惶恐,只是不确定你的决心是不是和我一样强烈。你娘会对你心软,你同样也会不忍心伤她,那么,如果最后反而是你屈服,我怎么办?”他越想越慌张,不禁低下头去,不放心的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双眸中抓住一些肯定的答案。“你不会轻易屈服吧?你是真的要我吧?”
他竟然怀疑她!他竟然不相信她!她都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以她的自身做为明证了,他竟然还问她,她是不是真的要他!“你……你怎么问得出口?”她无法置信的瞪着他,因狂烈的伤心和愤怒而簌簌发抖。“我现在站在这里和你见面,所犯的罪就足够万劫不复了,你还质疑我的决心?你……”
她还没来得及挣开他的掌握,他已用双臂死命的箍紧了她,迫切而惶恐的低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请你原谅我吧!其实,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更具体的向你证明我自己。你看,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这么短促匆忙,而我又不知该怎么让你相信,爱我不是犯罪,绝不是的!虽然你现在在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楚和折磨,可是我会以一生一世的时间对你证明,我是值得你倾心相许的,好不好?好不好?”
他把她箍得那么紧,让她逃不了也不想逃。事实上,就算万劫不复,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亦心甘情愿,如果他们真有一生一世的话!“你不必对我证明什么,”她定定的望着他,泪水沿着面颊滚了下来,一颗接一颗滴在他的手上。“早在你摘下面具的那一瞬间,我就再也无法把你从我心中抹去,就已知道你值得我倾心相许了啊!”她的声音是如此轻柔,然而话中语意却是经过火劫水潦之后的炽烈与坚定,倘若此刻他对她还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么他才真是万劫不复的罪人!他痛楚而歉疚的俯下脸,想吻去她脸上纷陈的泪,却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唇。
她迷乱的承接着他的吻,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流沙,不住晕眩下沉,一颗心却好似挣出了翅膀,轻飘飘的朝天空飞去。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天旋地转,万物皆醉,直到普宁寺传来催暮的晚钟响声,才把她催回现实。她半昏半醒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喃喃的说:
“我得回去了。”是的,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也该分别了,可是他仍痴痴的执着她的手,痴痴的看着她,就像一个不肯从好梦里醒来的小孩。她不得不转开脸去,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些。
“三天后,你在这儿等我吧!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有什么结果,可是我会让你知道事情的发展。”
这番话霎时唤回了他的意识,是的,眼前还有难关要过呢。“好!三天后我在这儿等你,我准时在这儿等你!”
她恋恋不舍的望着他,心中涨满了似水柔情,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是欲语还休,好半晌才轻声说道:
“回去的时候,骑车千万小心,好吗?小佩说什么……什么悬崖?还说有一道好窄好小的路,路上老是下雨……”
“你放心!”他笑了。“别的不讲,就为了三天后要来见你,我绝对会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她不禁也甜甜一笑。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脸上浮现如此美丽的笑容,一时惊艳,忍不住又想吻她,她赶紧退后一步,匆匆抛下一句“三天后再见吧!”,随即笑着转身跑开。乐梅匆匆回了家,与守候在后花园为她等门的小佩会合之后,又匆匆的走向自己的闺房,但一跨进门,主仆俩就双双吃了一惊。桌前,映雪正背对着两人端坐着,明明听到有人进门,她却纹风不动,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尊石像。情况显然有些不寻常,乐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娘,您……您几时来我房里的?”她努力稳住声调。“我……我和小佩到花园喂鱼去了。”
映雪仍无任何反应。乐梅深吸了一口气,怯怯的向映雪走去。“娘?”她伸出手想去按母亲的肩,一眼却发现映雪的膝上,正摊放着起轩写给她的那封信!
霎时,乐梅全身的血液迅速凝结,而映雪还是僵坐着不动。“你是不是去见他?”乐梅的意识有短暂的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映雪终于转过身来紧紧的盯着女儿,一张脸苍白如此,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