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
他的企图失败了,这使得他觉得悲哀无比。凭他以所有的爱情,也不能令她递手给他,这个失败差点儿令他先她一步跳下去。
现在假如对面的山峰有人,看见了这一幕,必定为了这两人魂飞魄散。在那峭直光滑的岩壁上,附着一个姑娘,她脚下的石头只突出尺许,因此在远处看起来简直就像没有足以落脚的东西。在她头上数尺之处即是那峭壁的顶层,一个年轻男子为了拯救这位姑娘,身躯已饰着伸出大半,但他虽然把手臂完全伸长,仍然够不着那姑娘,除非她也把手尽量伸高。
旁观的人,会觉得稍大一点的山风,也能把那姑娘刮下峭壁,因为她的衣袂在风中飘扬不定,使人不由自主地会生出这个联想。至于那个年轻人更显得惊险.只差一点儿便要掉下来似的。尤其是悬崖上毫无可供攀抓着力,那是太容易滑坠下来。
张明霞向下看了几眼,似乎也有点儿害怕起来,把身躯紧贴石壁,不言不语。片刻工夫,她便陷于沉思之中。
傅伟又着急又颓丧,因为他毕竟失败了,可是纵然失败,也不得不为她那种心绪迷茫的情景而着急啊。
“傅哥哥,你下来和我一块儿站着好么?”她的声音把他惊动,正要再尝试一次叫她上来,却听她又道:“我一个人怕呢。”傅伟立刻血液奔流,昂然道:“别怕,我这就下来。”
他非常小心地端详好落脚的位置,要不是在这其深万丈的峭壁,别说还有尺许位置,便只有两寸方圆,他匆匆一瞥之后,仍可踩正非常正确的位置。
普通人叫他站在这峭壁边缘处,准会自动失去身体平衡而摔下去。这是一种心理现象压迫得生理失常之故。唯有像傅伟、张明霞这种受过高度训练的人能够支持得住。不过,这也不是容易办到之事,胆气稍差,仍然是会失足跌下去的。
他一横心,跳将下去,非常端正地踏在那尺许方圆的石头上。这块石头共有两尺余长,张明霞占了一半,因此只剩下尺许。他觉得这场考验比什么方法都要严厉,不仅如此,最糟的是他还未摸清楚张明霞究竟会不会真个跳下去。照她有这股勇气跳下这块石头的行动看来,她可能敢跳下无底深渊。
张明霞伸手搂住他的腰,把头颅靠在他胸前,轻轻道:“傅哥哥,啊,从这件事看来,你的确是非常认真地爱我,而我也是非常真挚地爱你,否则,我们便不敢跳下来了。”
傅伟面向着晴空,不远处有朵浮云,冉冉飘过。他苦笑一下,想道:“用这方法才能测度出情感的深度,未免太玄妙了吧!”
“我有个故事非告诉你不可。”她闭上眼睛,柔和地说:“而且要在这里告诉你。”
“我在听着哩,什么故事快告诉我吧。”
“这故事关系着我的身世,是个十分悲修的故事。但在未说出来之前,我问问你,假如我要求你一道跳下去,你肯不肯呢?”
“我们跳下去?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回答我,你肯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你坚持这答案,我就告诉你吧,我肯。”
张明霞笑了,肩膊懂得他的肋腋有点痒痒的感觉。
“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啊,不,在十六七年前,我那时刚刚一周岁
傅伟抬头望望崖顶,她立刻道:“我们就在这里谈活,好么?”博伟只得点点头。
“我父亲也是武林人物,而且是鼎鼎有名的少林派俗家弟子,当时被认为是年轻一辈中资质最高的一个。在他投身少林之前,险些被勾漏山魔宫的人收罗了去,这是因为他的天赋根骨太好之故。他练了十年武功,在少林弟子中,已算是甚为出色的人物。那时候他已三十岁有多。”
“哦,令尊是二十岁才开始练武的?”
“是的,但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那年他不知为了什么事而到峨嵋,便认识了我母亲龙女姚小玉,他们可算得是前世冤孽,一见钟情。那时候我父亲已准备受大戒,行那三师七证之礼。就是为了我母亲,便从此不返少林。
“我母亲自此也不复在峨嵋山出现踪迹,他们跑到南边,建立一个小家庭。我父亲虽知少林不会对他怎样,但却羞见同门,更不敢见那对他期望极殷的梦昙老禅师,故此远走南边。但人地生疏,住了一年之后,便觉生计艰难,终于走入黑道……”
傅伟啊了一声,被张明霞白他一眼,使得下面要评论的话半途咽住,就此无疾而终。
“既入黑道,当然识得此道中人,过后年余工夫,他便和南方剧盗黑燕子聂升结为生死好友。那黑燕子聂升一个月中总有二十八天在我家里食宿……”
傅伟歉然一笑,轻轻道:“黑燕子聂升虽是黑道中人,但既与令尊论交,你应称他叔叔才对,你说对么?”
她又白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那黑燕子聂升还有来头哩2原来他原本是峨嵋派弟子,早年和我母亲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在他被逐出门墙离山之时,他已有二十三四岁,而我母亲也有十七八岁。那时母亲还为他暗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