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有极深的嫌隙。贫尼不知大乘寺现今方丈忍悟大师会不会到场,假如他不到的话,那阴阳二魔宣氏兄妹乘此机会到青城捣乱,只怕单靠贫尼一人,尚嫌力量单薄呢!”
吴小琴微笑一下,道:“老师父若不笑我多事,我倒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到时再看看情形吧。”
她们两人在路上可没有什么事故发生,单表这时的青城山上,上元观这座极为清虚寂静的有名道观,如今可显得相当热闹。
张法和杨婉贞早已回到山上,拜见过青城山第一位人物追风剑董毅。瞽目老人张中元安住观中已有一段时候,看来因心境较为开朗,精神甚好。
傅伟和张明霞两人已深陷爱河,无由自拔,他们这一对可算得上珠联壁合,追风剑董毅已暗中有数,却可怜杨婉贞为师妹担着如天心事,但又毫无办法。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距离约会的七月初一只有短促的数天。现任观主的玄光道人不时面露愁色。这位忠厚端谨的观主深知情势恶劣,除了那南孤鹤尚煌之外,本派面临的危机倒是一干久无音讯的老魔头,特别是昔年和上两辈的老观主通定真人齐名的阴阳二魔宣氏兄妹,虽说其后他们站脚不住而远走域外,但这一次保不定会突然出现。那时节青城派焉得不冰消瓦解?因此他早就暗命弟子出关寻找二师叔灵隐真人下落。另一方面,又请了峨嵋派大乘寺方丈有道高僧忍悟大师届期来青城一行。假如这两位援手都到齐,即使阴阳二魔宣氏兄妹出现,也可与之拼一下。以他想来,玄门三老仅剩的两老,届时如能稍释个人恩怨,相信也肯为了玄门而助一臂之力。这一点虽不确定,但只要灵隐真人和忍悟大师在场,总不会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可是只剩下两天便是七月初一了,不但灵隐真人鹤驾未到,便同在四川的峨嵋大乘寺忍悟大师也未曾到。
黄昏时候,张明霞愁郁在心中好久,再也忍耐不住了,便约了傅伟,一同到后山走走。
青城是宇内有数灵山,风景幽绝,尤其是在黄昏时候,天边霞彩绮幻,五色缤纷,把峰顶飘涉的云雾都渲染得极为绮丽,还有点神秘的味道。
他们走上一座山巅,观看黄昏美景,傅伟可被她那种深刻而飘渺的愁郁弄得悲哀起来,垂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张明霞幽幽道:“现在我才明白古人所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两句的真正意义,我想,世上的一切总是在将终结时最为美丽,可是转眼便完了,又有什么用呢?”
傅伟惊道:“霞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明霞欲语又止,结果叹口气,随步向前走,转过一座石岩,忽见前面突然断绝,乃是一处悬崖。走近去一看,其下云雾沉沉,不知有多少万丈之深。峭直的崖壁偶然也有一两块突出的石头。她道:“这里和上元观后的那片悬崖多像啊!”傅伟嗯了一声。只听她又道:“傅哥哥,以前我不是对你说过,我之不能……不能爱你,内有苦衷么?”
傅伟精神一振,道:“我记得,但我一都不敢问你,因为我怕一问你便把你失去。”
“把我失去,唉,不错,你将失去我。我是个天下间最忍心残酷的人。让我告诉你这苦衷,当年我曾发过这样的一个誓,若是我此生爱上了任何男人,我就……就从万丈悬崖处跳下去,就像这样。”她忽然向前一跃,傅伟骇然一拉,没有把她拉住,登时魂飞魄散。
却听张明霞的声音从脚下传上来:“傅哥哥,我骇着你了,但我还未真跳下去呢。”
傅伟踏前低头一看,敢情她已看准形势,在下面寻丈处有块大石伸出来,上面仅有两尺长的地位,而突出峭壁也不过一尺左右。因此这时张明霞要站得稳,必须把身躯尽量贴住峭壁。
傅伟俯头看她,不但看出她危险的情形,更俯瞰到其深莫测的无底深渊,因此骇出一身冷汗,柔声道:“霞妹妹别胡思乱想,来,把手递给我。”
他一面俯下身,伸出壮健有力的手。
张明霞似乎对脚下的危险十分漠视,满不在乎地娇笑一声道:“我不把手给你。”身躯撒娇地扭动一下,碰在石壁上,差点儿把自己挤出石头外面。
傅伟手心流出冷汗,他觉察得出她那一声娇笑中,蕴含着一种惨淡造作的味道。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坚定地道:“霞妹妹,把手给我,你一向最听我的话,来,把手伸上来。”
张明霞似乎被他坚定的声音所屈服,情绪渐渐平复,犹豫一下之后,便慢慢伸出玉手。
傅伟坚决地等侯着她,现在只要她手被握住,他将以平生未尝用过那么大的劲道,硬把她扯上来。最要紧的是只要她的情绪稳定,不要发狂起来往下跳就可以了。
她的手指尖触到他满是冷汗的掌缘,只差一两寸,傅伟便可以把她抓牢。但她忽然把手收回。这动作是这么剧烈,因此她险些立足不牢,身躯摇晃几下。
傅伟骇得闭了一会儿眼睛,因为他伏在石上,半个身子又探出的壁之外,那无底的深渊使他头晕目眩。而她刚才这种突然的动作,也足够令一个心脏较弱的人为之忍受不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