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枫也自发动,举剑斜斜斩去,剑势才发,忽然记起剑身镂刻着的剑诀中一个式子,立刻依式发剑,蓦然感到,浑身内劲外力都自然运集在剑上,剑势去得虽快,却反而不带风声。
那边云和老僧杖势威猛异常,但一杖扫去,巨蛛利爪倏然提起点出,快逾闪电。叮的一声,爪尖正好点中杖身,云和老僧但觉对方爪尖的力道比自己这一杖之力更是雄浑沉厚。这一股力道反震回来,非同小可,云和老禅师不敢硬接,脚下退开数步,身子急转,手中禅杖借势旋扫,滴溜溜疾转了四五个圈子,这才把那股力道卸消。
他禅杖上的风力猛烈之极,把单水仙迫得呼吸窒息,立足不住,不由自主地退到角落去,脚下一绊,差点跌倒,低头看时,原来是一块长达五尺的木板,隐隐有一阵香气扑入鼻中,却甚是熟悉。
单水仙嗅到这阵香气,顿时记起前些日子曾经和赵岳枫躲藏在石棺之内时,那些垫在棺内的木板正是这等气味。
那边厢赵岳枫一剑劈去,因用上沉沙古剑剑上镂着的剑法,不但立时得以运劲发力,吞吐自如,最奇怪的是那柄沉重长剑竟不曾发出破空之声。
这一剑顺顺利利笔直所在巨蛛长爪之上,斫中之后,才突然发出一阵破空啸风之声,威猛震耳。那巨蛛吃他一剑所中,登时发出于涩刺耳的嘶嘶叫声,恰好是和赵岳枫古剑后来才突生的破空啸风之声同时响起。
那体积庞大得惊人的巨蛛爪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虽然仍将古剑震了回去,但似是负创深重,一面翘起被斩中之爪,一面众爪翻滚,霎时间已退出,停在石桥当中之处。
云和老禅师倚杖笑道:“少侠这一剑痛快淋漓,击退毒物,竟是已知晓此剑独门诀旨,日后这柄沉埋已久的神物亦要在人间大大扬眉吐气!”
赵岳枫道:“大师溢美之言岂敢当得,只是此剑之上刻着的剑诀简明易懂,不知武当派之人为何历代以来都藏在秘府之内,坐令神物配埋不现?”
云和老禅师道:“此剑剑诀虽是易懂,但因剑质特异,除了原有重量之外,另有一种奇异坠力。是故单有千斤臂力之士,虽然舞弄得动此剑,却无法摆布那种特异的坠力。若是内功修为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的人,虽然可以依剑诀运动发力,将那一种特异的坠力转化贯注在剑招之上,增加攻敌的威力。但大凡内功已达到这等地步之人,无疑已是当代第一等高手,哪里还须使用这等长大笨重的兵器,是以坐令神物沉埋,郁郁数百年之久,黯然无光!”
他话声一顿,仰眼望着室顶,缓缓道:“老衲心愿已了,今日不论是生是死,也总算是再世为人,这一根禅杖伴我数十年,现下随老衲法名一同埋葬此地便了。”
他一扬手,那根禅杖向死门内飞去,赵岳枫和单水仙都力之愣住,心想这位老禅师好没道理,眼下正要与那巨蛛再战之时,却将这种最是合用的长兵器无故丢掉,岂不是缀自己过不去?
云和老禅师从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带子,将头上蓬乱长垂的白发沿头顶一圈缚住,便像是行脚头陀用金箍箍着,接着微笑道:“昨死今生,原是一般了无痕迹,但老头陀得悟佛旨,故此仍须改名以了因因果果,从今而后,两位叫老和尚一梦头陀。”
赵岳枫不大懂得这等禅机妙悟之事,但觉他行止虽是有点疯癫,但神情说话却毫无熔笑错乱之意,当下躬身行礼,道:“晚辈拜见一梦头陀前辈。”
单水仙盈盈一笑,道:“晚辈恭喜头陀。”她这一说,分明已略为明白。
一梦头陀诵声佛号,道:“刚才老头陀已说过这沉沙古剑沉埋数百年之故,现下少侠一身功力,足可以称得上是当世第一等高手,但你好在没有虚名缠身,不须装模作样,是以行见此剑大露锋芒,威震天下!再说那十面阎罗武阳公为人行事虽是邪恶,但他一身武功却是正宗上乘内家心法,因此这其中便非正邪消长一句话能够形容分析得出来,日后如若有机会碰上了他,你有这沉沙古剑在手,至少可以不在兵器上吃亏……”
单水仙插口道:“那武阳公如此了得,声名又这等威盛,难道还用兵器的么?”
一梦老头陀颔首道:“不错,这正是他为人好邪可怕之处,他——身武功除了好些邪门外道的魔功毒功不说,单论正宗内家武功方面。便即擅长十样兵器,这十样兵刃之中,有长有短,有软有硬,有快有钝。是以他上阵之时,总有十名从人分持各种兵器任他挑用,若是碰上功力悉敌之士,他总能在兵器上占便宜……”
单水仙道:“我明白了,他等对手取出兵器之后,就挑取一样能够克制对方的兵器上阵。”
一梦头陀道:“他也不至于如此明占便宜,大凡能够与他争雄之士,所用的兵器总不会是外门奇形兵刃,多半出不了他十种兵器之列,因此他定要取一件与敌手相同的兵器应战。若是分出输赢自无话说,若是平手,就另外换用兵器,说要用完十种才能罢手,而这十般兵器中亦有足以克敌的在内。”
赵岳枫点头道:“是了,晚辈若是用这把沉沙古剑,他绝对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