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正是对方高明之处,能以种种奇妙不着痕迹之法,使他心神受到震惊,这便是已入阱的预兆了。
要知这女郎的声音甜美娇脆,宛如出谷之莺,使王元度无形之中在心理上已不愿拿她作荡妇淫娃看待。
因此,她忽然让他瞥见了裸体,顿时打击了他的情绪,使他受到震撼,这刻王元度虽然告诉自己说,她乃是温柔陷阱中人,但深心中仍然并不愿意见到她真是淫荡的女子。
这种微妙的心理,不易解释得明白,总而言之,对方已制造出一种形势,使他心理上出现了可乘之隙。
那女郎又道:“还有两边墙的帷幔,只有烦你都拉开吧!”
王元度依言去做,到他把第四幅墙壁的帷幔拉开之时,天花板上也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圆镜。
现在他除非闭上双眼,不然的话,四方八面都可见到自己和那张软榻,自然还有软榻上的女郎。
但见她身上的被衾不知何时露出一了些缝隙恰好窥见一部分的玉腿,以及一部分的高耸胸部。
王元度把目光移开,眉头微皱,但却从镜中见到她部分裸体,由于角度变换,看起来又不相同。
他又移开眼睛,然而无论往哪儿投去,都能见到荡漾的春光。他越是变换角度地瞧见,就越觉得妙趣横生,别有意境美感,与一般的完全暴露,迥然不同。
换言之,这个女郎的部分肉体,裸露得很有艺术意味,绝非纯粹仅是美色肉欲,而是含蕴得有无限美感。
这种奇异高超的挑逗手法,比之蝉翼轻纱,若隐若现的手法,又高出不知多少,当真能使人意乱情迷,销魂蚀骨。
王元度虽是皱起剑眉,但心中却无论如何激不起恶意。甚至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向她注视之时,含有任何猥亵意味,只觉得这种景象很美很动人,不妨加以欣赏。
房间内沉静了好一会,那气氛相当和谐融洽,而且旖旎香艳。竟如春风沉醉,光景明媚动人……
又过了片刻,那女郎翻个身,依然是不多不少地露出了她一部分最美的肉体。只听她轻柔地唱起来。
那是一只江南小调,柔媚悦耳。尤其她的声音,竟然随着这房间内的气氛而生出变化,不复是娇脆如黄莺,却是一种微觉低沉浓郁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磁性。
王元度听了几句,觉得也没有什么,也不致于迷惑心神。因此他不再注意这浓浓的歌声,却留神地瞧看她的面貌。
这也不是他新发生的意念,而是自从一入此房之后,就一定想看到的。但她的面庞老是被云发或枕角所遮,只是在偶然间见到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而已。
他自是知道玉面朱唇四字,并非就一定是美貌,许多丑陋的女人,也可以有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
那么王元度竟是想瞧瞧这女郎长得美不美了?事实上却非如此。他可是想看她年纪有多大?也不是。
他只是内心之中,有这一种欲望,想看一看她的面貌而已!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寻思过。
那阵柔媚动人的歌声,萦回不已,王元度不知如何已坐在榻边,低头瞧着这个女郎。
然后,歌声缓缓收歇,那女郎从被衾中,伸出两只欺霜赛雪的玉臂,向他展开,作出欢迎他的姿势。
王元度挪前一点,上半身微微前倾,望住她那偏侧而又覆盖着黑发的脸庞,心中希望她转首来,并且拨开头发。
但她没有这样做,缩回双手,把被衾提起一点,以便遮住那娇嫩雪白而又高耸如山的胸部。
她轻轻道:“在你正对面的墙上,当中那块镜子是活动的,随手可以拉开,就出现了门户,那方玉佩,就在门口的地面上……”
她接着叹息一声,甚是凄婉幽怨。
王元度没有动身,柔声道:“姑娘,我可以一瞻芳容么?”
那女郎既不回答,也不动弹。
王元度等了一下,又柔声道:“既然姑娘不反对,我便放肆了。”
他缓缓伸手出去,只要对方有一点表示,他就可以立刻缩手,如若不然,他就将拨开她侧面上的头发,或者更进一步把她的面庞扳过来。
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面颊时,她又轻叹一声。
王元度顿时停住任何动作,又柔声道:“姑娘心中不快么?可是我此举得罪了你?”
女郎这时才开口,道:“非是你得罪了我,而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王元度讶道:“姑娘这话怎说?”
女郎道:“这道理将来你自会明白,此时说了也是没用。”
王元度忖想她话中之意,心思这一分散,对于要看看她的面貌之心,就淡了许多,但他自己却还不觉出。
那女郎忽然抬起一腿,被衾从那光滑白嫩的肌肤上滑落,宛如从水中突出一节雪藕一般,分外的动人。
这只玉腿不论是肌肤也好,线条也好,无不是最美的,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一点瑕疵。
王元度目光一转,但见房中有千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