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寒一直纵目四望,忽见正东方七八丈外,一盏红灯冉冉而起,她那冷漠的面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转回头来,恰见平天虹目注白瑶琴,颇为出神。不由得长眉一皱,星眸中闪过一片凶光。
她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可以到下面等候结果了。”
平天虹大喜道:“那恶贼武功之高,在下平生罕曾得见,何堡主老然已擒住了他,那就太好了。”
他跟随着何心寒、白瑶琴二人跌落平地,穿过一重房舍,走入一间布置清雅的小厅内。
厅中灯烛高挑,明如白昼,何心寒请客人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坐,一个青衣侍婢奉上香茗。
何心寒这才说道:“敞堡有一处地方经过精心设计,纵是天大英雄,若然误入其中,亦可顺利生擒,但还须等候消息。”
平天虹哦了一声,举起香茗。他自从人厅之后,鼻中就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这刻斗然间感到喉中干渴,举杯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又好奇地向白瑶琴打量。
何心寒突然冷冷道:“平天虹,此堡不许男人涉足的禁条,你自然知道的。”
平天虹一听她口气不善,心中暗惊,忙道:“在下已得堡主亲口允准,方始踏入,难道堡主已经忘记了?”
何心寒道:“我没有忘记,但敝堡另有一条禁规,那便是勾引本堡门下弟子之人,一律诛杀不赦。孽徒阿云犯了本堡禁规,即使能活着回来,亦须处死。目下她已遭报应,不必再说。但你还好好的活着,按照敝堡的禁规,须得取你性命才行。”
平天虹大加警惕,他为人极为诡诈多计,心知目下已陷身对方的险地中,决不能轻举妄动。
当下缓缓道:“本来这等禁规不能约束外人,不过堡主既然这么说法,想必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的了?”
何心寒嫣然一笑,道:“如若没有第二条路好走,我也不会当着白姑娘的面说出来了。”
平天虹忙道:“在下洗耳恭听,请堡主示下。”
白瑶琴也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弄得摸不着头脑,但这宗事似是不便接口,于是只好伸长颈子,等候下文。
何心寒呷一口茶,徐徐道:“由于你出手相助,使强仇入伏,不能抹煞你的功劳。因此,我让你有一条生路,那就是请白姑娘说一声。她如要你死,你就非死不可,如让你生,那么我就不杀死你。”
白瑶琴大为惊讶,忖道:她为何把这生死之权交给我?这白瑶琴本来亦是任性大胆之人,不明其故,却不费心多想,纵声一笑,道:“何堡主这话可是当真?”
何心寒道:“自然是当真了。”
白瑶琴道:“只不知何堡主可晓得小妹生性甚是憎厌男人?假如要小妹决定,可能不大公平呢!”
何心寒透出亲切的笑容,道:“原来如此,但不妨事,他已别无选择了。”
平天虹忿忿朗声大笑,声震屋瓦,接着道:“本人走南闯北,会过天下群雄。但还未有人胆敢如此不把平天虹放在眼内的。”他话声一顿,又道:“本人决意听个明白,始作答覆,两位即管商议。”
何心寒瞧也不瞧他一眼,道:“白姑娘快说出你的意思,我好遵办。”
白瑶琴却沉吟一下,才道:“这一位便是参加金鳌大会,名闻当世的十大高手中的桃花派平天虹么?”
平天虹道:“正是区区在下。”
白瑶琴道:“若是略有声名之人,可就不能让他死不瞑目了,何堡主你说对也不对?”
这话听起来似是暗示不判决他死,但弦外之音,却大有藐视之意。
平天虹只冷哼一声,没有插口。
何心寒道:“白姑娘尽管说吧!”
白瑶琴道:“小妹的意思是先领教他十招,才说出最后的裁决!”
平天虹鼻孔中冷嗤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本人如若全力出手,只怕白姑娘接不满十招之数。”
白瑶琴起身道:“空言无益,厅外的院子足够我们动手施展,先斗完十招再说。假如我技艺浅薄,死在你桃花扇下,那是死而无怨。”
平天虹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厅外院中,仰头一望,星斗满天。
何心寒等人站在厅外台阶上,冷冷道:“你想逃走的话,不妨先斗完这十招再试。反正本堡的布置早已完成,现在逃走和过一会才逃走都是一样。”
平天虹怒道:“谁打算逃走了?”
突然间,一股冷森森剑气迫来,平天虹挥扇发出内力,护住全身。转眼一望,只见白瑶琴已提刻作势,招式极为森杀诡奥。
他皱皱眉头,道:“本人这十招是一定要接的了,但心中不明白的是,白姑娘是否与何堡主已经串通好的?”
白瑶琴道:“你猜错了,何堡主刚才的用意十分明显,旨在试探一下我到底偏帮男人抑或帮助女人。当然我的答复你已知道,毋庸再说了。”
平天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想:这等事不过是一句话可解决,何须用别人性命作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