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生傲视当世,横行无忌,从来未受过委屈。以金鳌大会之事而论,他也不过是技不如人,受了挫败而已,并非委屈,目下却被这两个妇人弄得气忿难平,当下喝道:“快动手吧,再说下去,本人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白瑶琴果然不敢惹出他的污言秽语,道:“好,看剑!”光芒打闪,剑势已当胸刺出。她这一剑去势绝快,但风声却极为微弱,极易使人判断错这一剑的速度。
平天虹则地打开折扇,封住剑势来路,左手骈指疾点,嗤一声指力激射出去。
白瑶琴喝一声“好强的指力”长剑轻挥,潮卷而至。
平天虹一瞧她这一招变化极多,若是以破拆手法应付,防不胜防。当下也大喝一声,挥扇疾拍,叮地一声,剑光已击中扇子,双方都震得退了一步。
平天虹冷笑一声,道:“姑娘好深厚的内功,你且接我一扇瞧瞧。”唰一声,挥扇击去,但见那半张半合的折扇,幻化出十余把之多,宛如一群巨蝶飞扑而去。
白瑶琴晓得厉害,挥剑拒拆,一连使出仰矩翠严、白云封洞、来拒复攻三招,方始于最后反攻一剑,迫退敌人。
她不禁喘一口气,忖道:“怎的我最近连遇强敌,都难以得手?若是如此,我岂能帮助红袖姊姊霸踞武林?”
此念一生,顿时杀机大盛,双目射出森冷光芒,准备出手。
她自然不知自家运气实在不好,最先是碰上了博学渊知的钱万贯,刚才的对手却是王元度。这两人在目前俱是一流中的顶尖人物,她之败阵,乃是理所当然。眼下这个平天虹亦是罕有高手,她除非使出无声剑法的三大绝招,否则,难望取胜。这时双方都是蓄势待发,平天虹恨声道:“你虽是貌美如花,但心比蛇蝎,我今晚非取你性命不可。”
白瑶琴一直紧盯住对方面庞,听了他满含怨恨之言,忽然发觉这个年轻人长得十分风流俊俏,芳心中不禁一动,自家却也不晓得是不是对方夸赞她一声貌美如花,所以陡然消失了杀他之心。
她突然连退四五步,大声道:“请堡主熄灭灯火。”
平天虹冷笑道:“摸黑拼搏,岂能难倒我平天虹?”
何心寒知道白瑶琴要使出无声剑绝艺,连忙转身入厅,扇灭灯火。
平天虹忽然听到白瑶琴低声道:“灯火一灭,我们拼两招,然后你让我轻轻刺伤。”平天虹一怔,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瑶琴又低声道:“你已中了毒,即使逃出此堡,也是死路一条,记住我的话去做。”
话刚说完,大厅内透出来的灯光完全熄灭。
白瑶琴娇叱一声看剑,黑暗中铸铸连响两声,接着白瑶琴一阵得意笑声,但人已跃开一旁。
平天虹哼一声,道:“本人虽是失手受伤,但尚可一战。”
白瑶琴讥声道:“十招都接不下,你还夸什么?”
平天虹长叹一声,何心寒已点起灯火,道:“两位回到厅中谈谈吧!”
白瑶琴首先走入厅中,何心寒连忙跟进。
平天虹也颓丧地跟入厅内,仍在原地坐好。
何心寒道:“姑娘的最后判决可以宣示了。”
白瑶琴笑道:“此人武功还过得去,同时虽是心性高傲之人,却肯认输,乃是英雄本色,所以我不让他死。”
何心寒颔首道:“好!”举手一挥,平天虹突然哎了一声,原来他双手双足都被铜箍箍住,全身紧贴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何心寒向他摆摆手,道:“你先别出口辱骂,须知我此举乃是让人活命的手段。”
她掣出三粒紫色丹药,又道:“你中了化骨散奇毒,若然不得解药,七日之内,身体全无感觉,武功仍在,但七日届满,全身骨头突然发痒,半个时辰内,骨骼全化,变成一个侏儒而死。”
平天虹一听这话,也不能不信,道:“何堡主可是在茶内下的毒么?”
何心寒冷笑道:“不错,我已点燃了一种异香,男人嗅吸入鼻,便感到口中顿渴,非喝光那杯茶不可。”
她转眼向白瑶琴望去,微笑道:“前此奉赠的异香和化骨散,不知有效没有?”
白瑶琴道:“堡主赐赠的香药,宝贵无比,岂能轻易施用。但今日眼见异香灵效,足见高明。小妹佩服之至。”
何心寒笑道:“白姑娘客气了。”
她的目光转到平天虹面上,又道:“但服下解药之时,他仍然得受点活罪,我记得已向白姑娘讲过。”
白瑶琴点点头,道:“当得拜睹灵药之效。”
平天虹这才明白那白瑶琴何以晓得自己中毒,又得知自家实是在生死之间打过滚,这何心寒分明是把自己当作试验品,好让白瑶琴深信那化骨散和异香的威力。
何心寒把三粒丹药都给他服下,片刻间,平天虹但觉全身奇痒难当,但四肢被完全箍住,无法移动搔抓,心中难受之极,额上汗珠一滴滴的流下来。他虽是如此痛苦,但仍然紧紧咬住牙关,闷声不哼。
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