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香琼又在她耳边说道:“我瞧他跟那个想加害令尊的金刀大侠朱公明好像是一路的货色,令尊是我的义父,这两年来我们都在一起,那些事情以后会详细告诉你,现在我们须得设法脱身逃出此地。”
齐茵又惊又喜,觉得简直难以债信,可是纪香琼使她惊讶的事还多着呢,她又说道:“我亦见过薛陵,他为了与你分手,伤心得要死,险险遭金明池加害。那时候我只好想法子救他,我自己却因而陷入金明池手中。”
齐茵心头一震,即喜又疑,喜的是薛陵业口无恙北行,又得知他对白己之情甚深。
疑的是纪香琼何故肯出手救他?
她顿时泛起了薛陵英俊而又节义凛然的面容和神情,这的确是一张可使天下少女倾心的面庞,因此她十分疑惑纪香琼是不是喜兽了他?
正在此时,纪香琼取出一宗物事,却是一个钢皮盒子,她掀开盒盖,里面有一些精巧而复杂的铜??铜条交担在一起。
那盒子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纪香琼的一只纤指落在一枚铜球上,轻轻按动。
铜球有弹簧承住,所以落下即起,落时敲在底下的铜片上,发出悦耳的节奏。
前面的夏侯空转回头瞧着,道:“那滴答声好像是西洋传来的白鸣钟,是也不是?”
纪香琼道:“不错,你可会制造?”
夏侯空傲然一笑,道:“这等报时的精巧机械可以难得住世人,但我们焉会放在眼中。”
齐茵道:“你别吹牛。”
她乃是故意这么说,使夏侯空不再注意纪香琼。
原来她发现纪香琼轻接铜珠之举另有用意,好像是发出讯号一般,但当然这是不可能之事,齐茵只不过这么想就顺口帮她而已。
夏侯空道:“姑娘若是不信,待你们离开敝庄之时,自当奉送一具,以供清赏。”
说时,三人已先后跨过一扇门户,又是一座圆形大厅,格式与第一座完全相同。
这一座大二乃是地理阮,四壁张挂了许多山川形势图,琳琅满目,自然还有无数册籍卷轴。
那青衣童子夏峰已在厅中恭候,他向夏侯空道:“地理一门包括山川舆图,天下郡县名称沿革以及对人文经济之影响等类别,弟子拟在人文经济一类中出题,伏乞裁夺。”
夏侯空点头道:“好。”
夏峰便道:“水土之于民性有何影响?须举实例言明。”
纪香琼笑道:“幸好我是记得,管子水地篇曾以水道言民之性。唐杜牧之也说:山东之地,取其水土与河南比称重量,山东的当较重十分之二三,所以山东之人沉鸷多材力,重许可,能辛苦。故此自古以来山东之兵最强,可当天下。”
齐茵瞠目忖道:“原来如此,我却是第一人听闻有这等道理。”
夏侯空颔首道:“姑娘学力超绝一时,鄙人佩服之至,下面就是历算院了。”
他们在长廊中走动时,纪香琼又取出那个铜皮盒子,按动铜珠。
这一回很快便收藏起来,同齐茵耳语道:“你可曾听过”铜山西崩,洛钟东座“这句古语没有?”
齐茵答道:“听是听过,但你现下提起却是什么意思呢?”
纪香琼仍然向她耳语道:“武汉帝之时,一日未央官前的殿钟忽然无故自鸣,三日三夜都不停止。武帝便询问东方朔,朔道:铜是山之子,由是铜之母,大自然间阴阳气机感应,山崩则钟鸣,此是子母相感的原故。不久郡太守果然上书报说山崩。”
齐茵茫然道:“这个故事我也知道,但与我们有何关系?”
纪香琼道:“关系大着呢!我正是利用这感应之理与金明池暗通之消息,指点他如何出阵。”
齐茵到这时已觉得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个黄衣少女的古怪似是层出不穷,若然每一件都大惊小怪,定然使她忙碌不堪。
她只问道:“你有把握指引他脱困么?”
纪香琼点点头,接口道:“你想叫我不要理睬他,由得他失陷在阵中是不是?但这可不是办法,一则在道义上我不能这样做,二则他若是失陷此地,下人就会被夏侯空罗致过去,变成他们的人。这等举世无双的高手若然被坏人利用,谁能制上得住了”她虽是说出如此堂皇正大的理由,但齐茵反而感到安心,因为她突然悟出纪香琼乃是爱上了金明池,由此可知她对薛陵并没有什么意思。
这时,她们自踏入第三院内,厅中阒然无人。
夏侯空说道:“鄙人深知纪姑娘对历算之道极有心得,是以随便举个问题应应景而已。”
齐茵道:“好不罗苏,若是深信她一定答得出,何不省几口气暖暖肚子?”
夏侯空似是不敢得罪她,陪笑道:“姑娘既是这么说,便应照办,请吧!”
纪香琼笑道:“齐姊姊是怕我万一答不上来而已,你尽管问吧,”夏侯王道:“那么鄙人便请姑娘指教有宋一代共有几种历法?何历最为精善?”
齐??急忙转眼一看,见纪香琼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