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劈出,也难以伤人。
薛陵不由得一怔,沉声道:“什么人出头架梁?”
那人身躯瘦小,头面也用黑巾包起,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冷嘿一声,没有回答。
周青鲨勉强提聚起气力,突然转身奔去。薛陵无瑕理会这个出头架梁之人,赶紧绕圈子追去。但他斜走几步,那蒙面人也跟着横移数步,剑尖依然斜斜指住他。
对方单凭这一招剑法就使得薛陵无法立即冲过。
薛陵心下大急,凛然道:“尊驾到底是谁?既是具有这等正宗上乘内家剑法,怎会庇护一个万恶贼子?”
周青鲨已跃过院墙,身形消失。那蒙面人喔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他是该死的贼人呀!”
说时,已垂下长剑。
薛陵当她剑势微沉之际,已快如电光石火般掠过对方,奔出两丈,突然停止,双足牢牢钉在地上回头瞧望那人,心中一片纷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万丈波涛。
没有其他的原故,仅只是她的声音就使得他心湖震汤波涛掀天,原来这蒙面人的口言竟是个女子,单是女子口音犹自可,最要命的是这女子分明是齐茵。
一别两载,以情理来说,她应是步入绿叶成荫子满枝的境界之人,但今晚此举却未曾尽去昔日的娇痴,依然有一点任性,一如在做闺女之时那样。
他发呆的样子使那蒙面女子噗哧一笑,道:“咦,你怎么啦?莫非突然被人点住穴道?”
薛陵心中已完全忘去周青鲨这回事,人生之中,到底有些事情不但使人牵肠挂肚,而且此任何一切还重要的感觉,而令致身在局中之人时时失去了自我。
他呐呐道:“你………你可是齐茵姑娘?”
那蒙面女子讶道:“什么?你以为我是谁?”
薛陵心头一震,暗暗叫一声老天爷,想道:“大慈大悲的老天爷保佑,别让她变成别人,定必是齐茵才好。”
他一跃回转,落在她眼前,沉声道:“不管你是谁,马上取下蒙面黑巾让我瞧瞧。”
那蒙面女子格格一笑,伸手抓住面上黑巾,正要取下,忽然摇头道:“不,你先取下面上黑布让我瞧瞧,否则我就不依你。”
她右手长剑挥摇了两下,又道:“如若不肯答应这个条件,那就须得赢了我手中之剑才行。”
薛陵不但觉得她声音一如齐茵,就连这种举动也很像是她,倔强、自傲、好胜和爱玩。
“只要你真是齐茵,我可是甘心情愿多吃苦头。”他心中想道:“但万一不是她,那真是千冤万枉了。”
转念之际,一伸手已掀去面上黑布,露出本来面目。蒙面女子呆呆的注视了他好一阵,才笑道:“原来是翠翠姊姊的恩客,我应当叫声姐夫才对,只不知你为何追杀我们的客人?”
薛陵一听此言,顿时加在万丈高楼上失足跌下一般,脑中“轰”一声,魂魄飘飘荡荡,仿佛是暴卒之人,灵台间正有一点点知觉。
他一听对方提及翠翠,又说什么姐夫,这原是青楼中的术语,称呼别的姐妹的客人例叫姐夫,假如她是齐茵,决计不会懂得这等术语,更不会知道自己叫过翠翠。同时齐茵无论遭遇如何艰辛,也绝无沦落风尘中当起神女之理。
他失魂落魄地叹口气,喃喃道:“原来你不是她……………”掉头不顾而去,迷惘回到客店。
跃入跨院,忽见房间有灯光射出,这使得他精神一振,忖道:“莫非是周青鲨查出我的居处,特地前来守候?我不管你邀约了什么高手,只要你胆敢出现,今晚非宰了你不可,纵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他宛如落絮一般纵落房门,但见门未掩好,有一道缝隙,当下悄悄窥瞧入去。
但见一个女子背影坐在椅上,面向灯火。因是坐着不动,是以无法猜测得出这女子是谁。
薛陵咬咬牙,推门而入。椅上的女子听得门声响动,仍然不回转身躯。
他大步绕到桌子的那一边,便和那女子打个照面,但见她面目加画,美丽之极,不是时常萦挂心中的齐茵是谁?这一来又使他猛吃一惊,搓搓双眼,又举起桌上的灯台细细照着。
他这等举动极是动人,分明是喜出望外,转疑是假,所以才举灯相照,细加审视,看看是不是眼花?抑或是自己正在做梦?
齐茵舒眉一笑,道:“好啊!别后才有几日,竟不认得我了?”
薛陵手掌发抖,连忙把灯台放在桌上,茫然道:“果然是你,不管怎样,也不枉我白白辛苦一扬,被万恶的贼人逃走………”
齐茵跳了起来,像一头小鸟般投入他怀抱中,眼中热泪盈眶,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唉!我真不该这样戏弄你,我知道你刚才不是不认得我,而是感到难以置信,才举灯相照。”
这话送入薛陵耳中,当真比蜂蜜还要甜千百倍,心中的欢喜无可形容,双臂一用力,紧紧的抱住她。
两人如胶如漆地黏在一起,不再言语,默默的享受这难忘的一刻。
不